“我是鸡,你是鸭。”这话和男女性别无关,您要往那方面想,那我只好住口。这种肯定句式的说法容易给人带来不愉快的感觉——简直是一定的,可现实世界,大抵天天在上演这样的情景喜剧。咱们要是较起真来,脸红脖子粗的加以否认,甚至在没法取得“最大公约数”情况下,互相饱以老拳。天呐,看似不承认,其实更加印证了这句话的准确性——行动已经暴露了我们的真实面目。
我是鸡 你是鸭
某著名学府的学生会牵头搞活动,请来了社会上的赞助商出钱:你得名,我得利,校企合作,名利双收,正好极好的“共赢”模式。双方合作,免不了就一些合作的细节问题进行沟通。这个过程中,一名学生成员与赞助商的一名工作人员发生分歧,学生勃然大怒,斥对方曰:你以为你是谁?连你们王总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知道不?
网络时代,这条信息立马传遍世界,舆论哗然。 可以想象那位学子如何怒发冲冠和被怼方怎样的一脸错愕。对此,批评声音纷起:这孩子,谁给你这种勇气?喝酒之前我是中国的,喝酒之后中国是我的——可你没喝酒啊,你咋不上天呢?
也有为其开脱者:年轻人嘛,就应该有这样的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毕竟,青春,就是用来犯错误的。不冲动,无青春。如果年轻人畏手畏脚,处处“人情练达即文章”,那这个国家岂不没有了生气,无可救药乎?
老实说,两方面观点都有道理,是从不同的角度出发,来讨论同一件事情。看问题多角度是对的,怕就怕,从一个可以容忍的角度出发,肆意狂奔,到了一个荒谬的境地。年轻人是应该任性些,要有怀疑精神,要有叛逆精神,“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创造新事物新思想的宝贵特质。不要学中老年人那么世故,作茧自缚,死气沉沉。——这说法没错儿——但任性没有了界限,就成了狂妄,成了不知天高地厚,成了作死——不作不会死,no zuo no die。
任性不等于作死,搞不清或者不愿去弄清“任性”和“作死”的界限在哪里,怎么争论,都是鸡同鸭讲。
而这位以“**都不敢跟我讲话”来怒怼他人的同学,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类似“死”的代价:被通报批评,做深刻检查。
这个处理还是轻的。这个事件,能对他整个人生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人言可畏,需要多么强大的小宇宙来抵御啊。
为了防止上了大学就混日头,切实提高大学生的质量,部分大学实行了“宽进严出”的办法。考试挂科,不能毕业,还要向学生家长通报。 反对者对这一举措表示不能理解:难道成绩是衡量学生是否优秀的唯一标准?——质疑的有道理,但你的道理,和人家要求学生挂科不能毕业是两码事。如果不明白什么是充分条件,什么又是必要条件,还高声大嗓门的冲人嚷嚷,这个话题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还是鸡同鸭讲。
一切概念都有自己的内涵和外延,这是逻辑问题。而逻辑,这是世界得以正常前行,不至于脱轨的重要保证。当年那位要征服全世界的“希先生”,用充满激情的语言,煽动一个国家和人民跟着他走向灭亡。显然,是逻辑发挥了强大的力量。但逻辑若是跑偏,一切都将脱轨。
作家冯唐在谈到写作的时候,说文字好不好,有一条金线在那儿,可以起到评判的作用,由此他被人戏称作:“冯金线”。这有点类似郭德纲对“公式相声”的嘲讽。嘲讽固然可以嘲讽,因为一切文学艺术,都不能用什么框架来束手缚脚;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一切文学艺术,又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当然不是什么公式——脱离规律的天马行空,不是创新,是疯人自娱。
做人的最高境界,可能是“随心所欲不逾矩,”那是孔子七十岁之后的人生理想。圣人方能如此,我们七十岁之前怎么办?还活不活了?
当然要活,但做人,不能瞎活。要做到“随心所欲”难度极高,不管是七十岁前还是七十岁后。但“不逾矩”还是可以通过自律而达到。这个“矩”,正是看待事情逻辑的“刹车点”。该刹车的时候,你非要踩油门——既然如此,为了避免鸡同鸭讲拎不清,我们还是住口为好。
可问题又来了:君子当然不必跟狗生气,但遇到关于真理或者生死攸关话题的讨论时,你还得压住火儿跟它慢慢聊。毕竟马丁•路德金说过:“当我们面对重要问题保持沉默时,我们的生活便开始上演悲剧了。”
网络上曾经流行一个段子:“有的人,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讲fz;你跟他讲fz,他跟你讲zz;你跟他讲zz,他跟你讲国情;你跟他讲国情,他跟你讲接轨;你跟他讲接轨,他跟你讲文化;你跟他讲文化,他跟你讲老子;你跟他讲老子,他跟你装孙子!你跟他装孙子,他跟你讲道理••••••”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某国进口动画片《米老鼠和唐老鸭》在电视上火得一塌糊涂,我和一个同学常常互相利用米老鼠和唐老鸭的谐音互相戏谑为:“你(米)老鼠、他(唐)老鸭。”虽然仅仅是把鸡换成了老鼠,却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比喻对象。所以,有时候开玩笑过头,会干起架来。
我是鸡 你是鸭
回想过去,打架也是美好的。——小孩子天真好玩,有啥大不了?但这样的情景天天在我们成人世界上演,我却一点也没看出有啥“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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