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我家来做工的女性,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我都统称为阿姨。
其中印象最深的要数戴阿姨和黄阿姨。一个是月嫂,一个是育婴师,都有证的。
戴阿姨圆圆脸,配上两个有些下垂的酒窝挺带喜感,虽然五十岁多的人了,皮肤还挺有光泽,可能和她的脂肪厚度也有些关系。
戴阿姨是在我生产那天来的。与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的待产房里,婆婆妈妈早已仙逝,老公是直男癌手机控加小白。阵痛已疼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我正需要人手,这时候有个懂行的阿姨来招呼我,就像淹了水的人抓了根救命稻草,哪管这稻草是肥是瘦,是高是矮,合不合眼缘。面试全免,直接上岗。
十一月的冬城已是寒意凛凛,而医院里的空调却热情的让人整天汗渍渍。麻药让我像一具神秘的人体雕像,无法动弹却又能有所感知。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帮我用温水细细擦洗,有小嘴在吸左边乳房,医生的询问,朋友来探望,断断续续,碎碎屑屑。我好想翻翻身子,或者将脚拱起来,就一下,或者将头转个方向。。。我只想动一动,我暗暗的使力,为自己加油、打气,可每一个细胞都不再听我的使唤,我无奈,我不甘,我生气、愤怒。。。突然,有双手托起麻木的小腿,拱起、放下,放下再拱起。“我帮你按按,会舒服些的。你放松。”很远的地方,有个声音飘过来,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如润物细无声的雨。我以为那就是天簌之音。在双手不停的拿捏中我又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麻药醒了。我抬眼看见一位身材矮小,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背对着我,正低低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哄宝宝。短短的头发紧紧束着,侧侧望去,后脑勺像长了个兔子尾巴。一件横条纹的带帽毛衫扣在身上,配上黑色的裤子,让厚实的背影有些打眼。
“阿姨好~昨天谢谢你了!”
“醒了啊,不谢不谢!我是戴阿姨,你请的月嫂。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她爽朗的笑起来。
我想至今我对戴阿姨念念不忘,应是她在我人生最需要帮助的那几天里像母亲一样照顾着我,在我备受身体和心理煎熬的时候鼓励着我,陪着我度过了一些难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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