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柑橘

作者: 江南四月雨晴时 | 来源:发表于2016-07-17 00:09 被阅读0次
柑橘己近成熟时
                                                          夜深。天总是要黑的,等夜来了,只剩漆黑,我们便成了一个人,单独的个体,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总会归家的,他们走着,走远了便成了圆点,消失不见,夜黑,人才有了自己的灵魂。亦是扰人的人情世故,情绪上的喜怒哀乐,工作上的疲惫劳累,只要走进深深的夜,慢着脚步,缓着气息,闭上眼睛,这是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隐于黑暗,谁也察觉不到,摆脱白日的惺惺作态,展现真实的自我,我不畏惧黑暗,因为它能护卫我,这时, 美是挡也挡不住的,路灯下的投影,远处稀疏的灯火眨巴着,一处比一处高,夜越静,就越美,好似高空中皎洁的银月,你期盼和不期盼它都会来,但总是留不住的,在你发现它美的时候。                                                                                                                                                                                                                                   一些事,你越想忘,越忘不了。他扎根于你的脑海,虽然不是时时刻刻惦记,但总会无意间想起,你只好把它当做一件自然的事,事情自然了,什么也都不计较了,一些事来的太突然,一些事总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但发生了,我们只有接受,接受它,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态度,放过自己。在你懂事的年龄,你懂得看事情的本真,在你不需要懂事的年龄,可必须成熟起来,过早的走在前方,遗憾错过了本应属于自己天真童趣的年代。

   

       两个中年妇女站在油的发亮的青葱柑橘树下,已是春分时节,天气有几分湿冷,其中一位妇女撸着衣袖,把手搭在橘树上,大概是支撑在树上的力太大,那条树枝几乎要垮下去了,他眼珠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尖亮得像一块镜子,像是在努力记住对面妇女的每一句话,怕是错过了,对面那个妇女,双手背在腰后,手指交叉着,穿的倒是干净利落,看不到马虎,脸上总也挂着亲切淡淡的笑,乍一眼眼看确实是贤淑的性子,一旦注视久了,那盆水看似在冒热气,可只要把手一伸过去,这哪是在冒热气,明明是寒气,让人冷的哆嗦,谁也没有注意到蹲在柑橘树后抽泣的小女孩,乱蓬蓬的头发,梳都没梳,胡乱的扎了一个马尾,红肿的手端着一个瓷碗,里面有些米饭,下饭的佐菜是碗里那块小小的红糖,她仍在哭,晶莹剔透的,一颗接一颗,流过面颊滴在了裤面上,一滴滴晶莹的泪落在了碗里,缀在白米饭上,米饭不知吮吸了多少眼泪,她吃的时候肯定是咸的,而那块小小的,唯一能让他感到甜味的红糖,都挪到了碗檐边,小小的红糖也要掉下来了,她红的像苹果的脸颊,像熟透了一样,她仍在哽咽,却不流泪了,低着头,看着地上那群蚂蚁,搬运着她之前嘴里漏下的米饭。

    “快吃吧,不要哭了。”那撸着衣袖的妇女瞟了一眼旁边的小女孩,眼中无限的厌烦,却说的怜悯,说是说,眼神却向着对面的妇女眨了一下,对面那位妇女顺势说到,“他这么小不懂事,他怎么这么对他。”口气是轻声细语,脸上总也挂着一副亲切淡淡的笑,两位妇女站在那慵懒的动也不肯动,都不肯走过去抱抱小女孩,或是摸摸她的小脑袋,说话它比行动省力气,只要动几下嘴巴意思就可以了,两位妇女轻轻地笑了,拉弯了嘴角,僵硬了脸,她们是小女孩的亲人?不管他俩是谁,小女孩自己都不想知道,而这时,从门口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子,非常的健朗,削尖的脸和嘴边杂乱不堪的胡渣,头顶上那丛头发直指着,里面像竖着十几根银针,短而坚硬,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60多岁的人,他看着那两位妇女,她俩没有看见,正小声嘀咕着什么? 他站在离小女孩十米远的地方,冲小女孩大声吼着:“还哭什么哭,洗澡把碗都打碎了,打你几下哭还有理了!”嗓音浑厚而响亮,两位妇女的嘀咕戛然而止,卷袖的妇女哼了一声,把放在柑橘树上的手甩了下来,她用力的肯定是太大了,树枝压弯了马上弹了回来,弄到绿树叶沙沙作响,很是是扫兴,两人并无趣的离开了,小女孩并没有哭,她在看地上的蚂蚁,它们很快乐,“快把饭吃了,待会还有事情要做。”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和严肃的口气,她肯定早已习惯,她不怕,不会哭,但打在她身上的木片是无情的,让她钻心的疼,她还是哭了,毕竟她还那么小,看起来那么稚嫩,她绝对是挨不住打的,她忽地站了起来,走进了屋里,天还是冷的,她穿的那么单薄,谁也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个玩意儿,可她是多么可爱啊,那双大的眼睛,是刚才哭过的,现在显得更加明亮清澈,像一潭干净的没有杂质的水,她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若是无人疼爱自己,她会自己保护自己,万物都在和自己过不去,自己何必让自己过不去,她只希望自己快快长大,能有一身尖锐不催的铠甲,有一颗白毒不侵的心,在那个年代,一个瓷碗一比个小女孩贵重多了,她没有那个被摔破的瓷碗在家里有地位,而后的日子,很少见到那位小女孩了,那个蹲在地上看蚂蚁的身影消失了。

       所有的故事,最终都会画上句号,地球每天都在转,太阳照样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一年都有春、夏、秋、冬,他们不会因为谁的伤心而发生变化,柑橘树也不会因为谁的哭泣,少开一朵花,少结一个果,今年同样丰收,每年都硕果累累,昼夜交替,坏的会过去,好的总会来,鸟儿也喜啄的果子,就连那颗甜的枣,吃的正兴时遇上了虫儿,原来他就住在里面,太完美的东西它就不完美了,有缺陷的东西它才动人。

       “芸,过来。”   一位妇女站在田埂边上。旁边是两个大箩筐,她臃肿的身子,下巴丰腴,嘴唇干燥得要裂开了,鼻梁和脸肌上点缀着麻密的雀斑,像可以洗干净似的,眉毛稀疏,一把黄黑的头发卷起来盘在后脑勺上,像栽了一个蘑菇插着那儿,俏皮极了,不停地用手在脸上擦汗,穿着一双绿色的军式鞋,有些破旧了,芸从那边快步跑过来,现在她的样子比以前红润多了,头发梳的整齐,头发比以前长了许多,乌黑色的,及到后背。还是以前那个马尾,很有精神,中年妇女递给她一把镰刀,望着那片地,上面绿油油一片,“拿着去割吧。”女孩笑了,看着她,眼睛水汪汪的,接过镰刀,妇女伸手过去轻轻帮他把胸前敞开的衣服扣好,“去吧,我待会就来。”芸觉得扣好了衣服,暖和多了,“我不回来你怎么办?”她走到芸的身边,撅起一把青翠的红薯藤,刀很锋利,她力也大,一下手就割断了一把,“不干活吃什么”她又迅速的割了几把,熟练地丢在一旁,妇女把弯着的背直了起来,把镰刀扔在地上,喘着气,“如果我哪天不在了,你要靠自己。”她把兜里的毛巾扯出来,大概用的时间太长,都成灰的了,她把芸脸上的汗粒擦干,然后再往自己的脸上抹,“这次我不回来,就干这块地,不累了你一个人!”她看着芸,妇女竟嚎啕大哭起来,起先是站着,后来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泪刷刷的流了下来,用毛巾捂着脸,大声的哭,“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罪。”芸看着自己的母亲哭,先是楞了一会儿,后来也跟着哭了起来,她没有大声的哭,而是站在一边,泪水在眼里打转,流了出来,身后那棵树,叶子快掉完了,不时地飘下来几片枯黄的树叶,云走过去,把手放在她的脚上,也坐在了地上,妇女怔了怔,把脸从毛巾里拉出来,本来就肥肥的脸,现在通红,更俏皮了。“今年的红薯,最起码有四五单担,丰收好,他们也不会有话说了。”说完卸了把鼻涕,擦在左脚的鞋上,抽了抽鼻子,站了起来,“我们行动快点,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把活干完。”芸很认真的割完了的红薯藤,妇女举着锄头在把土锄开,芸便轻车熟路地抛开黄土,找到了一根大红薯,接着一根,两根,三根,她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么大的红薯,她从来还没有见过呢,妇女看到这么大的红薯也笑了起来,两人的欢笑声更加愉悦了,妇女更用力的挖了,芸在每一处挖过土地找红薯,大大的红薯一只手抓一根还抓不完呢,“红薯叶青青,天空云飘飘。”妇女唱着家乡的歌谣,一阵凉快的风吹了过来,太阳已经挂在天边染起一片红晕,红薯地挖完了,很快就装满了两箩筐,妇女再次用毛巾擦了芸脸上的细汗,再抹了自己的脸,然后弯下腰挑起两箩筐红薯,“走咯!” 红薯太重,刚站起来的时候还拐了几下,芸一直没有说话,她爱自己的母亲,母亲也爱自己,她不想失去她,她不想说话,她只想跟着母亲,她只想在母亲身边,别人笑她没有母亲,她也不说话,她知道,她是有母亲的,而且母亲很爱她,有些感情是因为太深,所以才那么痛苦,妇女本可以不回这个家的,但她不能这么残忍,芸还在这里,妇女轻快的走着,芸拿着一把锄头紧紧地跟在后面,跟着母亲的脚步,一步也不敢怠慢,它怕一步没跟紧,母亲就消失了。夜晚,芸是抱着母亲睡的,她咯咯的笑了起来,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恰巧今晚的月亮笑的变成弯弯的了,她把母亲抱的很紧,妇女却潸然泪下,她摸着芸的头,顺理了她头发,注视着芸,很久很久。

     几个星期之后,我看见芸,她憔悴了许多,正蹲在那棵柑橘树下,刚刚入秋,柑橘还没有熟透,青黄色的圆球儿爬满了整棵树,可爱极了,如果等它熟透了,再把它摘下来,肯定很口渴,她蹲在那里,用小木枝在地上画着,我走了过去,蹲在她的身边,“这是什么”,我出于好奇,她没有回答我,还是继续画着,她显然不像之前那样了,她画着眼睛,鼻子,然后嘴巴,“妈妈”她低着头说,“你母亲了?”我问,她没看我,仍低着头,画着耳朵,她头发乱蓬蓬的,也不梳理,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还是穿的单薄,她的脸,完全比同龄孩子成熟许多,总是在深思,像一张纸从来没有绽开过,就算绽开了,也是皱巴巴的,我看着芸,她年幼懂事,却尝尽心酸苦楚,心里甚是凉了一片,我接着问:“读书吗?”,我没有想到,她会重重地丢下了小木条,跑开了,是带着气愤离开的,我笑自己傻,为何会问她这样的事情,我本以为她会像别的小孩子那样,跑进屋里“砰”的把门关上,但她只是跑到离我很远的地方,又蹲在那里,我看着地上的画像,她画的很美,连眼睛都是慈蔼的笑,我回到家时,母亲竟向我提起芸,说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母亲在家里没有地位,只会害她”,母亲一边缝着我的衣服一边说着“这滋味!”“苦啊!” 夜晚睡觉的时候,我想着芸,她现在睡的冷吗?

           秋风瑟瑟,日子一天天在走,脚程很快,屋后山上的树都落干净了叶,像一个挂衣服的架子,光秃秃的,没有生气,我家屋后那快大田地,一共是好几户人家的,本来是青青的禾苗,嫩嫩的,后来就被时间染成了金色,上面垂着一粒粒金黄的稻谷,再到后来,轰轰的打谷机,一声一声的响,收作人把水稻都割掉了,装满了整袋整袋谷子,现在,几处只剩下几个高高的谷堆,孤独的立在那,后来冬天来了,伸着长长的脚,厚厚的棉袄包裹着我们,越加越厚,鼓着像个球,冷的很,谁都不敢出门,都在家里烤着炉火,把火烧的很旺,天没有下雪,尽管有时出了太阳,也还是很冷。

      那个卷袖的妇女,是他二婶,手捂在兜里走了过来,穿着红红的大棉袄,面色土黄,眼神却是炯炯的那亮,眼珠右边打个转,左边打个转,嘴巴不停的上下张合,旁边是个60来岁的女人,面孔倒挺好的陌生,说道“怪她就不是男孩,也免了遭这样的罪。”二婶呵了一声,“幸好不是个男孩,这样才够宠我家顺儿”,老妇女看着前面说:“看她怪可怜的,大冬天,还要洗这么多衣服”,二婶厉声道:“她妈不管她,谁都不会管”,这两人在分叉口时道了别,便自顾地向家走去,二婶走到小河边,搭着过河的是一块用水泥做的大长板,水上面结了薄薄的冰,照出二婶干瘦的身子,芸蹲在那里,从河里提出水,用力地洗着衣服,这么冷的天,洗一大推衣服,而那双手,像充了气似的,要爆开了,又大又鼓,二婶径直从水泥板上走过去,看似瘦瘦的身子,走的却很用力,芸感觉水泥板在跳动了,看着二婶朝这边走来,她洗得更快了,一不小心,那个结痂的手指头搓出了血,“二婶”芸幽幽地叫了她,大气都不敢出,“这衣服你洗的干净吗?”那张土黄的脸,憋着眼,嘴角扬着,眼睛从先前的亮色变成了灰色,芸停住了手,发着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手,又肿又丑,她把手放在嘴前吹着热气,她想,等洗完这堆衣服就可以回家了,冬天就悄悄地过去了,那样冷的天,终究还是会过去的。

        在第二年夏末的时候,我同父母搬到外面的城市去住,临走的时候,芸竟向我跑了过来,她看着我,笑了,突然从兜里掏出三个绿球,是柑橘,青色的柑橘,她比我矮一大截,可那时她已经有十三、十四岁的年纪了,她那在冬天冻烂的手现在已经好了,她把柑橘塞进我的口袋,一个一个地塞,当她打算塞完第三个就跑的时候,一个绿球从我的口袋里挣扎了出来,她迅速把它捡了起来,拍去了上面的黄土,放进了我另一个口袋里,然后就跑了,我朝着她大喊“谢谢”,她跑的很快,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母亲向我走来,问我在喊什么,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表情很是凝重,父亲叫唤我们上车出发了,在车上,看着窗外,这是我生活的地方,我现在要离开这片养育我的土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车越开越远,我依稀看见芸,她站在柑橘树边向我挥手,后来她也模糊了,在车上,我递给母亲父亲一人一个橘子,芸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我一看,里面竟然是黄色的,而它的味道却是酸的,就算住在另一座城市,我依然会想起云芸,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

       今年三月份,我回到了家乡,已时隔六年,这里变化很大,从前的土路已变成了水泥路,好几户人家的房子已经翻修成红砖瓷板房了,还有芸,但是我没有看见她,她家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变化,柑橘树还是一样,树叶青青的,奶奶准备了丰盛的晚饭迎接我们,饭席,我向奶奶提起云,奶奶的脸色忽地黯淡了,叹着气,说:“她每年都来问我,问你多久回家,要我告诉她”,奶奶帮我夹了菜,“前年冬天,她家里把她嫁了出去,对方家里来了不少的彩礼,可惜是山沟子里的,那男人比他大二十多岁,娶不到老婆,媒婆来她家里做媒,她家里人连对方一眼都没看就同意了”,我的心咯噔一下,我问:“她母亲不反对”,奶奶气叹的更长了,“别提了,她母亲在这边好不到哪里去,回到娘家跳河自杀了”,我母亲和父亲嘘唏不已,“到底是个苦命八字”父亲说,我似乎又看见了芸的身影,她蹲在那里。

     每年都有春夏秋冬,季节不会因为谁,难过的少了一个秋或者是冬,秋天落叶,冬天飘雪,一切寻常,我想,那棵柑橘树,今年也照样开花吧,也我不会少一个果,后来奶奶说,自从她前年嫁了出去,这树就再也不开花不结果,她家里人看他结不出果,计划着要把它砍了

         夜深。天总是要黑的,等夜来了,只剩漆黑一片,我们变成了一个人,单独的个体。

     

人与树的灵魂

                          二零一六年三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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