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星河皓月,梦到刀光剑影,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女子温柔声音在耳边轻唤他的名字。
“念儿,阿娘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忽然间,一束光亮映照在前方,他从梦中醒来,太阳公晒的屁股暖暖的。
“原来是天亮了。”
重生到这个世界十年来,林念经常会做这样同一个梦,那些前世今生的记忆在他脑海里不断融合,直到他慢慢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
前世作为一名天选打工人,林念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一本破旧的古书变得疯疯癫癫,家人无奈只好含泪将他送进了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俗称精神病院。
重生过的人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必会发生,他从精神病院逃跑时被一道天雷给劈死了……
当他再睁开眼时,已经变成初生婴儿身体,一名黑脸汉子像拎小鸡一样背着他走了很远的路,最后来到这个山沟沟里。
林家村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他们祖辈世代生活在十万大山脚下,夏天的季风会从南方海岸边吹来,林念喜欢那海风的味道,像在地球。
这里是明州地界,天高皇帝远,偶尔会有商贩来到这里,贩卖些外面的新鲜玩意,又从村民手中买走一些山野特产,用林念理解来说,这叫二倒贩子。
一人高的土墙小院内,“传来沙沙响~”
林山像往常一样磨着手中的刀,他的左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据说是从战场上被妖兵刺伤的。
“少主,这些菜刀和农具都磨好了,你去山上给村民都送去,记得换些粮食来,”林山朝屋顶喊道。
“来啦,叔,”一名面容俊秀,剑眉星目的少年从房上跃下应道。
少年嘴里哼着小曲:“磨剪子跄菜刀嘞~”
林山楞住,问道:“你这调哼的不是明州话,也不是官言,是跟那些商贩学的吗?”
林念嘿嘿一笑,道:“这是山东边老李头教我的。”
哦,林山思索着,道“天黑,早去早回。”
————
山路崎岖,林念背着萝筐走在山下小路上,偶尔会有一些山精鸟兽从他身边跑过。
“嗒嗒嗒!”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林念闻声扭头望去,只见一队高头大马的骑兵押着数十名平民正在往这边而来。
待他们走近些,林念这才看清那些平民身上还戴着镣铐枷锁,那一众骑兵皆是身穿云纹黑甲,头戴兽首面具,腰间还跨着青铜弯刀。
领头的骑兵头子执着马鞭问道:“小孩,你知道林家村往哪边走吗?”
林念眼珠子转动着,手胡乱指着一个方向道:“知道,林家村在山那边。”
身后一名着官袍的中年男人上前低声说道:“徐统领,我看这小娃子八成是在撒谎。”
徐虎的目光扫了一眼林念,抬起马鞭一声令下,“往西走。”
队伍浩浩荡荡向西边山头而去。
这些似乎不是普通的官兵,林念顿时感觉情况不妙,扔下手里的萝筐就抄小路往山上跑去。
东山一处茅草屋前,林念哐哐敲门喊道:“李爷爷,李爷爷”……屋内无人应声。
“这老头又没在家,”林念想了想,往着河边方向寻去。
河边,一名紫衣老者手握着鱼竿神情专注,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深邃和岁月的沧桑。
“李爷爷,可算找到你了,”林念气喘吁吁从远处跑过来喊道。
李沐白气的拧起林念的耳朵,道:“你这小子,慌什么?把我的鱼都惊跑了。”
“哎呦,爷爷……疼疼!”林念捂着耳朵说道:有一队押送平民的骑兵去了村里。
“那骑兵是什么装束,”李沐白问道
“黑甲,弯刀,”林念回忆着说道
是京州的黑铁王骑,李沐白思索,道:走,去村里看看。
————
另一边,徐虎派手下挨家挨户搜寻,将林家村的人都带到了村口大树下。
正午的太阳晒的正盛,一众村民在人群中互相交头接耳嘀咕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清清嗓子,高声喊道:我是明州府户籍使严松,奉京州皇令:北境战事吃紧,现征召村中壮丁去北境修筑城防。
众村民闻之,一片怨声载道,谁都知道只要去了北境便是有去无回,甚至会饿死冻死在路上。
徐虎望着一众村民,目光落在林山身上,道:“你身上有股杀气,不像山野村民,到像军中之人。”
林山淡淡应道:“你说错了,我就是个屠夫,专门杀猪,偶尔也杀猪狗不如的畜牲。”
严松气势汹汹走上前斥道:“你这山民,好生狂妄,怎么跟大人说话。”
林山手起刀落间,一道寒光闪过,严松捂着血淋淋的喉咙,眼神中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应声倒地。
周围的村民看到这样血腥的场景,一些胆小的人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胆敢杀害皇朝州官,目无王法,把这里的人通通给我拿下。”徐虎手执马鞭一声令道。
“哗哗哗”
一众黑骑得令,纷纷拔出明晃晃的弯刀冲向村民
正在此时,一只酒壶从远处破空飞来,只是瞬间就将徐虎等人击飞出数十米远。
李沐白带着林念从山上走下来,他接住酒壶晃了晃,道:“还好还好,酒没有洒。”
徐虎从地上爬起来,眼见众黑骑都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仅仅只是那一击,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李沐白摇摇头,道:“我老头子最不喜欢打打杀杀,你们走吧,回去告诉李元弘那小子,这皇位他若还想做,就别搞那些歪门邪道。”
徐虎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试探问道:“敢问大人您是?”
李沐白没好气道: “我是他大爷!”
徐虎有些震惊,他在京州早就听闻,当朝皇帝有位大爷是剑宗掌门人,没想到今天让自己给撞上了。
“扑通”~他突然跪在地上,恭敬磕道:“小人有眼无珠,给您磕一个赔罪。”
李沐白道:“滚滚滚,我平生最烦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
林念看着那些戴着枷锁的平民,于心不忍道:“也把那些人都给放了。”
徐虎这才注意到林念就是自己刚才遇到的那个少年,他一向坚持原则,放了人他回去怎么交差。
“放人,我们走!”
混迹官场多年,徐虎深知做人得能屈能伸,不管是上头,还是李沐白,他谁都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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