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楼里的故事（4）

      之所以想写双面楼里的故事，只因为那是我婚姻家庭生活的起点。

    对于我们这种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来说，似乎踏入婚姻才是我们生活的开始。

      我们对前边的生活一无所知，跟着感觉走。幸运地与众多的家庭比邻而居，少交了很多的生活学费。

      就像昨天所说的，邱家的辣椒渗透到了我们每家的餐桌。在油盐柴米的日子里，我们互相影响。你家的酱菜到了我家的餐桌上，我家的酸辣鱼也成了某家的最爱。我们互相影响，互相滋养，也互相扯是拉非。我们住着双面楼，我们的关系也是双面的。有温馨和谐，也有嫉妒是非。

      今天所说的蒋家，就是能搅动爱恨情仇、酸甜苦辣的一家人。

      小蒋是四川人，大学毕业来到这个城市。夫人是我老乡。彼时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叫义义。岳母来帮着带孩子。

      他家的矛盾是打孩子出生时开始的。儿子难产，听说出生时脑袋被挤压过度，不似一般孩子那样聪明活泼。

    蒋夫妇俩都是大学里的高材生。儿子的痴呆让夫妇俩无法接受。互相抱怨，天天下班回来就互掐。

    刚开始岳母还保持沉默。时间长了，岳母也加入了进来。三个人形成了多个组合。有时候，岳母、女儿联合跟女婿吵，有时候夫妇联合跟妈吵，也有极少时候女婿岳母联合跟女儿吵。

      内容当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导火索基本都是小孩的吃喝拉撒问题。这架吵多了就会升级。由琐事到人品，到工作，到祖宗八代，没完没了。

      有时吵得太晚，四邻不安。大家就出门来劝。我发现家庭吵架是不需要别人劝的，不劝的话吵累了就会偃旗息鼓，一劝基本都是火上浇油。来回几次，大家知道了这个效果，也只管各自睡去。好在年轻，睡觉抗干扰能力强。

    小义义在一片吵闹声中慢慢长大。二十多岁，依然一脸天真，不被人间烟火污染半分。外人看来这叫傻乎乎，其实于他本人，未必不是纯净的幸福。我不是鱼，怎么懂得鱼在水中的快乐。义义也许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上帝护佑他，让他活得一直那么单纯干净呢。

      后来，听说小蒋出轨，婚外另生了个娃，蒋夫人气得要死，也做出了种种出格的事。这个小家很富裕，但也没了安宁的日子。当然这都是搬出双面楼以后的事了。

      生活啊，有时真是说不清楚。大家都在一条起跑线上开跑，跑着跑着，就跑出了不同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