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

还剩下手臂和大腿赘肉，水格照了照镜子，穿着红裙子，映着红唇，皮肤闪着自然光泽，即使在昏黄的路灯下，仍然夺目。

耳机里放着“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她学着电影情圣里面YOYO的样子，仿佛面前有面镜子，能看到自己俏皮地表情一样，吐吐舌头，在林荫小路上摇动着胯，四肢极其放松，跟着音乐舒展，水格那一刹那都惊讶自己旁若无人的摇曳。

透着树叶的影子，她看到自己纤瘦的腰和手臂，扭动起来极其轻松，轻松得忘记自己刚刚从一个肥大的壳中脱离出来。新鲜感和喜悦感已经冲掉了那一层层自己撕咬剥离外壳的血肉分离之苦。

“下一站北京大学东门” 水格瞟到一个清瘦的男生看了她好几眼，偷偷地，单眼皮，皮肤很白，有一次水格拿着“社会学概论”，刚从书里一抬头，就不小心碰到他的目光，水格不经意地把目光移向别处，好像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一样又回到第45页第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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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性格，就像地中海的天气一样，笑起来咯吱咯吱的，全是阳光和海水的气味。水格的自信随着皮囊的撕裂，开始像海水涨潮一般，一层一层涌向岸边，比起初更强烈，来势汹汹。

她盯着地铁窗，仿佛能看得清暗处的铁轨，盯着自己的烈焰红唇，揉揉亚麻色的短发，拨了拨耳边几绺金色的卷。突然她感觉这张脸极其陌生，用指尖揩去溢出唇线的口红，她盯着自己的腹肌，在空荡的纱裙里，硬硬的，不经意扶了扶阔腿裤，臀部的肌肉如此明显，也让水格吃了一惊。

下了地铁，接近凌晨，水格抱着一本法语书，在台灯下，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抚摸着书页，浅浅的墨香，第一次感觉这么踏实。熟悉，还是浅浅的糖霜，雨夜的面包店，手中的蔷薇，都让水格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