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饭

住的地方，一般周边合自己口味的食物也就那么几种，经常去的饭馆也就那么几个。我虽然喜欢在自己的“舒适区”兜兜转转，但总有那么几回情绪突然来临，厌烦了日复一日的生活。于是，不愿迈出“舒适区”的我，而又想要点不一样的新鲜感。我就特意走了许久，随缘走到了一家不那么起眼的饭馆。粗略看了一下菜单，发现价格倒是挺便宜。我要了一份牛肉面。闲来无事，四处张望。这是一家夫妻饭馆，妻子在前收银，丈夫在内做饭，儿子则在靠近收银台的一张桌子上写作业。老板娘时不时地向厨房呼喊报菜，又时不时地看向儿子，眼神里充满着藏不住的自豪，看起来很是温馨。没多大一会儿，牛肉面就做好了。我有些失望，牛肉面跟菜单上的图片并不相同。图片上的牛肉面像是一个红光满面、青春无限的年轻女孩，而端上来的这份却像一个沾满恶习的油腻大叔。稀碎的面条泡澡般地浸在紫红的面汤里，上面漂浮着几片不成形的肉片，几根青菜随意地摆放着。我不好意思去再去退换，就勉为其难地开动了。咸，除了咸，我尝不出其它味道。还好只是咸。味觉得不到满足，其它感觉就会异常敏感。我听见身后有个男人轻轻说了一声“老规矩”。什么老规矩？如此难吃的饭还有人经常来这里吃？我向来八卦。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看见男人端着一个脸大的碗坐在我的侧桌上，碗里密密麻麻的白米饭高高耸立着，跟他身上的泥点一样。他津津有味地吃着，甚至发出了“吧唧”的声音，似乎在努力压榨着米饭的那一丝麦芽糖的甜味。惊讶之余，我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牛肉面，依然觉得毫无胃口。我顿觉，原来人与人之间并不能真正地感同身受。我草草把面吃完，走出门外，忍不住又向后方暼了一眼。男人一面推脱，一面苦笑，眼里有些闪闪发光。老板娘拿着一个勺子正往男人的碗里浇灌着牛肉汤，有几片牛肉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