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是最近京城的温度升高的太快,中午坐在北联大体育馆的台阶上,在春风里只觉得熏熏然的想要睡一觉,所谓春困或许就是这样。
最近总是在想从前,也不断梦到从前。
年幼的时候,当天气刚刚变暖,就会偷偷地拿出去年的花裙子,拣一个晴朗的午后,在屋里偷偷的穿几分钟,在镜子面前转几个圈,夏天就这样提前来到了。再偷偷的换下来,万一被妈妈看见就招来好一顿的骂,一边被骂着一边往外跑,踩着妈妈的声音跑到邻居家去,直到听不见声音了才会停下来。小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岁月静好得多少次都想能够入梦而来,却终究难偿所愿。
当生活被各种各样的琐事填满,幼年时无忧无虑的岁月就被无限的放大,就像那时候的槐花香,一直飘到了现在的梦里。
当洁白的花朵一串串的挂满枝头,小伙伴们就会不约而同的去摘槐花,踮起脚尖,伸长胳膊,甚至爬上墙头或者土丘去摘高处的槐花。当然如果谁家的爸爸正好心情不错,就会用粗粗的铁丝做一个弯弯的钩子,用绳子或者细一点的铁丝绑在竹竿或者木杆的一端,这就成了最好的摘槐花的最佳工具,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高处开的很盛的槐花。
先要找最想摘到的槐花,那槐花一定是开的最大的,压得枝头都弯了下来,当然能够看到蜜蜂在嗡嗡的围着它采蜜就更好啦,这样的槐花一般都在高处。
掌控着竹竿的孩子就成了人群的“中心”。他大声说:“你们看哪儿的槐花最好,我给你们摘下来。”那模样神气极了。
别的孩子选好了最好的那枝槐花,他就把那铁钩放在那个细小的枝条上,手腕轻轻一转,那竿子上的铁钩也就跟着一转,“卡巴”一声脆响,槐花瞬间从枝头落到了地面,若是沾了泥土,那孩子就会被埋怨:“你倒是小心点啊,你看看这还怎么吃?”那孩子准会嘴硬的来一句:“有本事你自己去摘啊。”说完还会嘟嘟囔囔着说:“那你再找找,我给你摘别的还不行吗?”小孩子的小别扭,现在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可爱极了,别扭的可爱。
拿到了自己喜欢的槐花的孩子迫不及待的把一个个鼓鼓的小荷包从柄上一把撸下来,再一下全部扔到嘴巴里,树下的孩子们就暂时的安静下来,一个个嘴巴全塞满了槐花,一张嘴说话就是满满的槐花香,直沁入了心里,沁入了肺里,沁入了每一个细胞里。
“哎,不能像你那么吃,就得一下塞到嘴巴里,塞满了才好吃。”旁边的孩子还在慢条斯理的把一个个小荷包底部草绿色的萼片剥下来,小手一捻,花瓣和花蕊就分开了。黄色的花药还在花蕊上颤颤巍巍的将落未落。
“那么吃有苦味儿。”说着就把几片花瓣和花蕊扔进嘴巴里,轻蔑的看一眼大把大把往嘴里塞的孩子。
那时候还没有相爱相杀这个词,不过小伙伴们还是在嫌弃对方的同时舍不得分开哪怕一天。
当天空稍微有些墨色,妈妈们就会隔着院子的围墙,喊“某某,回家吃饭了。”那时候车马少,妈妈在自家院子里喊一声,老远都能听见。
那时候空气还很好,妈妈会在院子里支一张桌子,桌子上几碟菜,多半是青菜,那时候没有几家能顿顿吃肉。坐在院子里,一边吃饭还能闻到院子外面飘来的槐花香味,轻轻的,一直飘在我的记忆里。
若能一直槐香如梦,也是家乡对我的眷恋吧,这深深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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