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时，关切是不问

今天和袁通电话。虽稀少联系，听到彼此声音的刹那，熟悉依旧。朋友分好多种，有些是陪着日常烟火气的，有些是时空都隔不断熟悉和信任的。我记得读过这样的诗句：关切是问/而有时/关切是不问/倘若一无消息/如沉船后静静的海面/其实也是/静静地记得。是的，有的朋友就是这样不着痕迹的记得。

多年前，我新调入一个单位，和袁是那种见面点个头的同事关系。后来我们有缘一起参加省里的一个骨干教师培训。在一个冬日暖阳的午后，我们一起坐在校园的草地上，聊到各自早逝的父亲，同时哽咽。袁信仰基督，内心纯净丰富，是个充满灵气和慧根的女子。

袁后来调去了深圳，我们偶尔聚一次，找个地方坐下，几个神仙姊妹可以神聊七八个小时不累。五年前，袁得了癌症。治疗的过程中，充满了机缘和奇迹。本来想了很多办法都排不上的那位专家的手术，却因专家临时和人换班，在查房时遇上，便给她加排了。让我们觉得比电影更不真实的情节是，在来自中医世家的教友的辅助治疗下，她的鼻腔开始流脓流血，竟然在手术的前一天把肿瘤排了出来！！！会诊的专家医生都认为是无法解释的医学奇迹。我们都认为这是她信仰坚定，内心澄明有力量带来的福报！！！

只是她生病后，几个神仙姊妹反倒联系得越来越少。袁会定期地发朋友圈，姊妹几个会长吁一口气，纷纷留言冒泡。

袁在电话里平静地讲述她的第二次抗癌经历。她告诉我，去年年初，癌细胞又卷土重来，她再一次以信仰带来的力量击退了它。我也云淡风轻地告诉她去年自己确诊抑郁症，服药了大半年，现在已慢慢摆脱药物。都是三言两语描述一下事件本身，没去提及其中的煎熬困苦。这就是我们的默契。她说：不怕，我一定会努力延长自己的生命。我说：不怕，我会在认清生活的本质之后，仍然热爱它。哪怕是假装呢，久了可能就会弄假成真吧。

嗯，让人舒服的朋友，有时候，关切是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