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消逝了的读武侠的时光

那些消逝了的读武侠的时光

“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庄子·外物》

【碧血剑】

01

最初读到《碧血剑》，是在小学时候。那年寒假，呆在姑姑家里，冬日清闲，早晨慵懒醒来，窗外已是大亮。

那时节，大雪初霁，我就搬了一条竹凳坐在门廊，周旁厚雪堆积，莹莹泛着光泽，一阵冷风吹过，雪屑从廊上飘落，地上的落雪有时荡起，层层叠叠如同细浪。

农村的院落养了鸡鸭，冬日里都是新拌的食料，不远处的雪地，几只麻雀落来觅食。我闲了无事，就找来一张细锣，用短棍支起，又撒了玉米粒引诱，自己躲在门后，静等猎物入彀。

如此探头探脑等了良久，结果发现，这个游戏并不像很多书上描写的那样——“贪嘴的麻雀钻到圈套之内，一拉短棍，细锣径扣下来，麻雀们就被扣在里面”。

我尝试了几次，未能成功，于是就想，或许麻雀们到了冬天，胃口不好，这么大的玉米粒吞食不下，于是我细心地更换了诱饵，但最终的结果，是又浪费了一大把麦粒。

捕鸟不成，转身回到屋里，找到一册书籍，回到竹凳上翻看。

02

现在想来，那一套《碧血剑》共分“上中下”三册，我却是从中册开始读起。

刚开始觉得人物关系无从把握，但后来凭着自己揣测竟然通读下来，随后又找到上册与下册，接连几天，读得天昏地暗。

这应该是我最早接触到金庸武侠小说，只记得当时读到袁崇焕被害、旧部托抚遗孤，禁不住热泪横流，后来又读到金蛇郎君与温仪的遭遇，不禁放下书大哭了一场。

最初看到温青青的诸般举动，只觉世间怎会有这种女子——乖张跋扈、使气小性，动辄醋海泛波，让人为难，后来在大学里遇到这样的女孩，恍然觉得或许是上天亏欠了她们，所以容许她们任性，而在任性的范围之内，又会安排一个“袁承志”执子之手。

很多年过去了，在跟周围的文科朋友交流时，时不时道貌岸然地宣称——“我是看武侠小说出身”——大学时在文学院里经常以此选扬“武侠”文化，闲来无事，也会提溜着宿舍里酷喜武侠的王头儿，耳提面命一番。

03

现下又看《碧血剑》，所读的版本有所更新（应该是金老后期修订）人物语言更有特色，故事情节愈加紧凑，但读来读去，总觉少了什么，尤其是温青青，我觉得她在书中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面容模糊，那一种凌厉的气势也褪去了，让人辨识不出。

——原来使性耍气，也是这样极具魅力；再者对于袁承志，虽说金老言明《碧》的主人公乃是袁崇焕与夏雪宜，但作为明线叙述的主体，总不能毫不顾及，我一直感觉，这“袁承志”不伦不类，太没有特色，设置上也让人生疑：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哪会有如此老练的处世风格？

04

武侠小说随我度过很多时光，那些日子，过去了就再不回来，一如从前曾有过的冬日雪后捕雀及在安闲的时光里，静静地翻阅着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