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晓墨

秀丽,人如其名,天生丽质。她八十年代初出生在广西省某个偏远的山区,家有勤恳朴实但重男轻女的父母,和一个小她三岁的弟弟。
因家里一直很穷,成绩总是在中等徘徊的秀丽参加完中考后,父母说只供得起一个人读书了,中考分数还没出来,她便跟随同乡姐妹去了县城打工。没有高学历、也没有任何技能的她,在一家酒店的餐饮部做了一名普通的服务员。
小县城并不发达,外地流动人口不多,务工者多半来自周边村庄的村民。秀丽第一次步入社会参加工作,一切都感到很新鲜,不能去读高中的失落感也逐渐淡泊。
她工作的这家酒店面积挺宽广,类似四合院的构造,前楼是装修风格华丽的餐厅,后面一幢楼是客房,中间是一个大院子,可以停一二十辆小车。餐厅生意平常一般,来吃饭的客人经常也是一些熟面孔。
秀丽在餐厅服务员中是年龄最小、也是容貌最出众的一个,她笑起来特别甜美,总是有一些来吃饭的年轻男顾客喜欢找她搭讪,跟她开玩笑,她总是腼腆地站在旁边被动地回答几句。
其中有一帮男顾客,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穿得比较潮,还有头发染成黄色的,特别扎眼,他们经常会来餐厅吃饭,每次吃饭也必会点不少啤酒。
餐厅里其他做得时间长的服务员告诉秀丽,这帮人是烂仔,是混黑社会的,他们经常在这家酒店吃住。秀丽听后,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多问,心想着烂仔、黑社会什么的,反正也跟自己无关。
有一天晚上饭市的时候,那帮混黑社会的年轻人又来餐厅吃饭。秀丽去上菜的时候,手肘差点将桌子上的一瓶已经开盖的啤酒撞倒,她惊了一下,脸刷地红了,幸好旁边的一名男客人及时扶住了那瓶啤酒。
秀丽低着头,轻声地对着这个客人说了句:“不好意思,谢谢”后,正欲转身离开,桌对面一名染黄毛的客人意味深长地笑着问她:“妹仔,新来的吧?”,秀丽紧张地回答着:“是的”,她心想着这个黄毛肯定是要刁难她了。
黄毛继续笑着说:“看样子应该还没成年吧!”,他一说完,马上大声地哈哈笑着,全桌七八个人几乎全部笑出了声。其中一个说:“威哥这么厉害,成没成年你也看得出来”,另一个说:“我觉得应该成年了,都有胸了”,又是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看着这帮人一个个痞痞地拿她打趣,说这么少儿不宜的话题,秀丽既不好意思出声,也不敢转身走,就尴尬地站立在旁边,紧张得她都感觉到自己的脸应该发烫了。
就在秀丽犹豫着怎么开口问自己能不能走开的时候,刚刚帮她扶住酒瓶的那个男青年对着她温和地说:“妹仔,没事,你去上其它的菜”,听到这句话,秀丽如释重负。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位贴心的客人,说了句“哦,谢谢”后便匆忙走开了。
之后,这桌的菜,秀丽上得小心翼翼,生怕再出差错。这帮客人似乎也没惦记刚才的小插曲,没再找她打趣,而是边吃边喝,边谈着她未曾听闻过的“场子”上的事。
这桌菜上完后,秀丽站在离这桌不远处待岗。第一次,她认真地打量起同事口中的这帮混黑社会的烂仔。她发现这帮人长相都挺帅气的,应该都大她不到十岁。他们没有打趣她的时候,样子也并不怎么痞。
秀丽特别留意地观察了下帮她解围的那位客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不胖不瘦,皮肤有点偏黑,他的侧颜很好看,五官立体,眼睛有点深遂,感觉有点忧郁。
忧郁,一想到这个词,秀丽竟然毫无来由地,感觉自己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她连忙走动了一下,转移了视线,不再盯着那桌客人。
这桌客人是晚上的饭市最后一桌吃完的,他们全部起身后,秀丽便准备走过去收拾餐具,她边走边看着这帮客人,突然发现那位帮她解围的有点忧郁的客人,眼睛正深深地看着她,儒雅地笑了一下。
他略深遂的眼睛里,好像藏着很多故事,既神秘,又有神。秀丽与他的眼神互相交汇到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与他对视一眼后,便低下头匆匆往前走。
一直到他们离开餐厅,秀丽的心仍然加快地跳个不停。收拾桌上餐具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瞄了一下餐厅的大门,当发现那帮人早已经离开了,她的心好像突然停止了跳动一样,忽地往下沉。
晚上下班回到宿舍,洗漱忙完后,舍友如往常一样和她闲聊,她发现自己一点聊天的心情都没有,敷衍几句后,就对舍友说自己先睡了。舍友以为她今天上班累了,便也不以为然。
秀丽躺到床上后,闭着双眼,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她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不停回放着那位帮她解围的有点忧郁的客人的画面。
“他的眼睛里好像装着很多故事,会是什么故事呢?他是混黑社会的烂仔?黑社会的烂仔到底是做什么呢?为什么我觉得他不像在外面混的不良青年呢?他走时看我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呢……”
秀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不知觉地想着这些问题。她又想起初三下学期时,有个男同学曾经偷偷写过一封情书给她,那时,她都不曾如此伤脑筋过,因为她压根儿对那个稚气未脱的毛头小子男同学没有好感。
“而今晚,我是怎么了?”秀丽在心里自言自语着,她又翻了一下身,睁开眼发现隔壁床的舍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还起了轻微的鼾声。
秀丽又闭上眼睛,回想着那双忧郁的眼神,昏昏沉沉地渐渐进入了梦乡……
(未完待续)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 写作训练第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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