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旧是国庆黄金周的假期,也许大部分人都还在欢度假期之中。而我,是例外的一部分,如常上班;不过有一些人,同样也是例外的,比如那些沉沦在伤痛之中的人。
正当我在认真工作的时候,窗外传来凄厉的哭声。回头看看那个方向,我就已经明白了——我办公室窗户,正对着楼下的太平间。
从那哭声的惨烈程度推断,这位亡者,可能是死于非命,又或者是突如其来的危急重病。反正,就是家属无法接受的那种死亡。我正好就是负责死亡信息管理的工作,算算时日,今天也该去收集死亡证明了,我便站起来,走到急诊室去收集资料。果然是有一份新的死亡证明:死者是一位男性,38岁,高空作业时意外坠落,抢救无效死亡——这种死亡,确实是始料未及的,难怪送终者的哭声如此凄惨。
死亡证明安然放在我办公桌上,而遗体就从楼下的太平间送往殡仪馆了。我下意识屏蔽那些声音,抹去那些色彩,看着地上乏力的落叶时而被风吹起,慨叹生命何尝不是如此?

面对死亡,我不知道自己是已经麻木了,还是真正地看破了。不过我再三思索,确定自己应该只属于前者,毕竟是在医院工作,司空见惯了。真正看破生死的,应该是对世间大彻大悟的觉醒者。
生死之事,我们世间人都难以看破,因为我们对待生命都非常执着,认为生命都是恒常存在的,只有到了老年的时候,才会逐渐接近死亡;而且也总是认为,一切的死亡,都意味着失去与终结。我们都害怕失去,都抗拒失去,所以总会放不下的,一旦死亡发生在眼前,就会撕心裂肺,痛苦万分。
人生,总是苦的,如同死亡那样,只是我们选择避而不谈,视而不见。而事实上,我们总是无法逃脱。或许只有勇敢面对,才能坦然处之,正如佛教中得道的高僧大德们,参透生死,泰然自若。
他们了知生死的真相,放下对生死的执着。在他们看来,生与死都是必然的,只要有生命存在,死亡就必定会如影随形。世人大多都回避死亡这个话题,仿佛只要不去提及,死亡就不会来临,可这无疑是掩耳盗铃。只有直面死亡,才能摆脱对死亡的忌讳与抗拒。
再者,在佛教轮回的观点来看,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另一个阶段的开始。所以,当死亡来临的时候,只需要坦然接受,就像告别一所老房子,搬往另一个新住所一样,旧的老的,统统都带不走,唯有轻装上阵。
如果能够时刻观察世间的无常,死亡便不再那么可怕,如能放下执着,我们的心就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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