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只蒹葭
谁在尾随（三十一）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也不能太被动了吧。要不然先各自躲一段时间？”头哥俯身压低了嗓音。
“要我说就该回医院，偷偷了结了那女人。然后拿到钱咱们哥仨跑得越远越好，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呢。”三儿转过脸朝着其余两人说道，眼神里闪着晶亮得光。
“说什么呢三儿……”头哥还要说下去被青哥一个咳嗽提醒了。
“老板，您的包子和馄饨。”女人笑嘻嘻端上来并摆好小蝶儿备用，然后转身回屋内忙去了。
“这事做不得，风清被送到医院你们以为这么简单？哪次你俩头疼脑热不是我给开的药？”青哥从新上来的包子里夹了一个，热气腾腾诱人得紧，“那女人，怀了老大的孩子，不过肯定是保不住了。”
“什么？”三儿手里的筷子用力过猛将一个肉包戳穿了，“以往老大玩女人，送过来不管怎么调教都成，怪不得这次他打电话给你说了几次悠着点……哼，怕是有了孩子舍不得了吧。”
三儿将那个戳穿的包子夹起来送进嘴里，一脸的不满和嘲讽。
“不，老大还不知道这女人怀了孩子。不过也无所谓了，打过退烧针和消炎药，医院是不会让她留下孩子的。”青哥扫视着周围安逸的环境，心下放松了不少，便比往常话多了。
“行了，快点吃吧。我瞧着这周围就不错，这几个月咱哥仨也别回据点了，各自躲躲好。”青哥掏出一张五十的绿票子放在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接着说，“这个接头地点看起来还没暴露，老规矩，一月一会。”
他起身便离开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朝着铺面里望了望。黑漆漆得看不清楚，隔着白色的水蒸气隐隐约约瞧见两个人影忙忙碌碌。
他咧了咧嘴笑笑，立起衣领朝着夕阳西下的方向走去。走道上坑坑洼洼的积水倒影出红的灯、黄的灯、以及忽高忽低的火苗子。
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远远飘来炒面的味道、炒米的味道、汤包的味道、油炸食品的味道……
头哥和三儿埋头吃完包子和馄饨。抹抹嘴一个向东一个朝西，然后隐没在吵吵嚷嚷的人群里。
那店家老板娘拿了找好的零钱出来却找不见人影，望着烟雾缭绕的街抿了抿嘴唇，将那几张零钱又收回围裙里忙去了。
逼仄肮脏的街道烟火气十足，远远比冰冷冷的市中心要温暖。
此刻曹万哲躺在病床上已经苏醒，他盯着那一个个上升又破裂的气泡儿发呆，拒绝向警方交代自杀的事情。
在他心底，他已经死了，死在那片美丽宁静的湖里，和他的月朗和冉冉一起。
赵警官请教了心理医生，确认曹万哲没什么大碍。他打算用风清的消息搏一搏，于是盯紧了曹万哲的眼睛说：“风清是你的下属兼情人吧。她怀孕了。”
曹万哲的睫毛闪了闪但依旧没其它反应，赵警官接着说：“她就在这医院里，你不想见见吗？说不定是和那未出世的孩子最后一面。”
曹万哲听完转过脸，瞳孔不断放大，他伸手便拔掉针头说着：“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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