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自杀,真的,我曾说过——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因为孤独而自杀的。可是,在2019年11月8日这一天,当晋江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楚楚,我们离婚吧!”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从世纪广场的十七楼纵身一跃,就这样结束了我28岁的生命,我甚至都没来不及再看一眼我那可怜的女儿,她才刚满一岁。
我的父母听说我跳楼自杀了,哭得昏死过去,我的大哥冲到医院的太平间,把坐在我尸体旁掩面痛哭的晋江打得头破血流,也把那两个给我做尸体美容的师傳吓得面无血色。然而,我并没有死,我的三魂七魄脱离了我的身体,四处游荡。
我的父亲经不起打击,一病不起,母亲和哥哥下了决心,一定要将晋江告上法庭。我的婆婆是个精明的女人,她拿出了我的医院诊断书——重度抑郁症!对,我得了所有聪明人都会得的疾病。早在两年前,我就患上这种疾病,而且越来越严重。而两家人的战争,才刚刚拉开了序幕。
我有多爱晋江,此刻,我就有多恨他。
我和晋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长大。我们的父母都住得很近,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家里马上就能知道。而我家里的亲戚,他的家人也都认识。我们就像连体婴儿一般,有太多太多的共同点。
我们在同一个院子里长大,读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甚至选同一个专业,在同一所学校教书。
唯一不同的是,我教语文,他教数学。我们都喜欢打羽毛球,喜欢骑自行车远足,喜欢听周杰伦的歌,喜欢看王家卫的电影。
我们都喜欢吃西红柿炒蛋,喜欢水煮鱼,喜欢德老家的锅饺,喜欢皇上皇的一品酥……
我了解晋江,就如他了解我一般。我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菜,什么水果,喜欢什么牌子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的衣服,喜欢哪一款车……
而他也一样,他熟悉我身体的每一部分,知道我的例假是哪一天,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我胃疼的时候吃什么药,我生气的时候买什么零食……我们是那样默契,仅仅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在别人眼里,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曾经,我也这样认为。
大学毕业以后,父母就开始催我们结婚,在众人的祝福里,我们终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新婚之夜,晋江郑重发誓:我,晋江,爱楚楚一生一世,永不变心!我靠在他怀里,热泪盈眶。终于可以和他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一起,我也终于可以有我们的孩子了!
想到孩子,我就有些黯然神伤,早在大二的时候,我们就同居了,在往后的几年里,我怀孕两次,都以人工流产告终。我不想再去重温亲自杀死骨肉之痛,我只能期盼未来。
婚后的第二年,我依旧没有怀孕,而白晓丹出现了。
她是新来的英语老师,年轻,貌美,时尚,别的男同事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也就罢了,就连晋江也会时不时地瞟她一眼。
不得不承认,她穿着蓝底白花的旗袍往元旦晚会的舞台上一站,绝对可以艳压群花,秒杀一大片。她会弹钢琴,还会拉二胡,羽毛球打得好,乒乓球更是无人能敌。她喜欢边听音乐边跑步,喜欢看英文版的外国名著……她几乎完美得无懈可击,除了额头上有条刀疤,不会做饭以外,根本挑不出任何缺点。
这样的女人完全可以找个很好的男人,市长的情人,大公司的老板娘,或是其他什么人的老婆,只要她看得上的,估计也不难解决婚姻大事。
可是,她偏偏盯上了我家晋江,甚至公开表示她喜欢晋江,还非他不嫁。这让我非常痛心疾首。
我的闺蜜卡卡一脸无所谓,“楚楚,别担心,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把你家晋江一脚蹬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说来容易,我又怎可以轻易放弃?
我开始改掉夜猫子的坏毛病,注意保养身体,我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肚子上,只希望有个孩子来让我摆脱困境。
我在努力的同时,晋江却开始松动了,我睡觉的时候他还在上网,我起床的时候他睡得正香。终于到了周末,他不是约人打篮球,就是打乒乓球,无论他去哪儿,我都乐意奉陪。当然,少不了白晓丹的身影在我们眼前晃悠。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我厚着脸皮主动一回,他却说太累了想睡觉。躺到深夜我睡不着一个人跑出去买啤酒,坐在楼顶的露台上一边喝酒一边流泪。
我不甘心,也不相信我和晋江二十五年的感情就这样经不起搅和。我渐渐不再紧盯着晋江,把精力放到了工作上,我接受了领导的安排,开始担任班主任,并负责校刊的选稿和编辑。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我内心的痛苦才稍稍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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