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有的时候隐隐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破了个洞，重要的东西正从那个破洞里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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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无聊下登录了自己废弃已久的社交帐号，越过堆积成山的广告信息，滑过仍然活跃其中的好友动态，翻看自己的留言板，最上面的灰色虚线框里静静躺着一句“生日快乐”，我觉得很惊讶。留言时间刚好是几年前我生日的当天，而那个留言的人则是我初中时最好的朋友。
是啊，看到兔八哥的头像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她。初中的时候她很喜欢兔子，那时候流行拍大头贴，每次她拍出来的大头贴背景图案总是各种画风的兔子，每次她拿出来晃来晃去我总是嗤之以鼻。
我有两颗大门牙，一笑起来刚好和下排四颗瘦牙一样宽，上小学的时候因此自卑，总是习惯抿着嘴把他们藏在黑暗里。
她说，嘿，兔八哥多可爱，这两颗大门牙跟你真像。
然后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
初中的时候，还没有撕逼这么时髦的词，在日复一日的铃声下，经常有昨天还一起手挽手去吃饭的好朋友，今天厕所里狭路相逢眼神里都是刀光剑影。再过两天，只要一方抛出友好的橄榄枝马上关系又雨过天晴了。
我们也不例外，只是这些普通的好朋友里的一种。只是我们最后那次冷战，还没有等到过两天的雨过天晴，随着初中毕业就没有了期限。那句“生日快乐”是毕业多年后她第一次主动联系我，它在留言板块的最顶端好像昨天才被人写下。
感觉欣喜又抱歉。
你看，我们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就像以前常常在800字的语文作文里歌颂友情，绞尽脑汁只为填满一行一行的单元格，交卷的那一刻想的总是终于写完了。
2
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里面有一段故事讲到披头士乐队的解散，那个章节的主人公浩介是披头士乐队的铁杆粉丝。
披头士解散之后主人公浩介觉得难以释怀，他想，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上次来日本的时候表哥还对着电视泪流满面，而我拥有他们所有的唱片，昨天才听完他们新出的那张。
直到举家逃亡的前一天，浩介还是决定去电影院，看了那部关于披头士乐队解散前最后的记录电影。看完后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原因，黑暗中，他看到银幕上成员之间的话不投机，还捕捉到他们交流的时候唇边流露出的不满、厌恶和冷笑。
“人与人之间情断义绝，并不需要什么具体的理由。就算表面上有，也可能只是心已经离开的结果，事后才编造出的借口而已。”浩介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的心早就离开了，关系早已破裂。不然当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危机的时候理应有人努力挽救。
现实生活里也是这样子，在一段关系里，当出现矛盾和分歧的时候，人们经常闭口不言。往往自己当起了看客，眼睁睁得看着船只沉没。
3
《老友记》里，很喜欢的一集讲得是感恩节，擅长厨艺的莫妮卡忙碌于准备感恩节大餐，除了必不可少的火鸡，她还要尝试土豆的不同种做法，因为哥哥罗斯喜欢土豆块，而好友菲比习惯把土豆捣碎然后和豌豆洋葱混在一起吃。
接着，听说80英尺的充气狗在城市上空游荡的新鲜事，大伙兴致盎然，一起兴冲冲得出门看热闹，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人带了钥匙。莫妮卡为还开着的烤箱急的跳脚，瑞秋也为可能因此误机而懊恼不已，于是两个好朋友站在公寓门口吵了起来。
莫妮卡很生气：“为什么每件事都是我的责任，我为每个人做感恩节晚餐还不够吗，每个人要的土豆泥都不一样，我得做各种样式的土豆泥，谁关心过我要哪种土豆泥吗。没有。”她委屈的样子滑稽好笑，乱舞的双手让声调和哭腔显得有趣，“而这才是我第一次做感恩节晚餐”。
“现在全焦了。”
记得钱德勒当下就接了一句，“你现在的声音只有狗才能听出是什么”，当时看的时候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是讽刺谁呢。
最后门打开了，火鸡烤焦了，各种做法的土豆毁了。
瑞秋开始抱怨飞机已经起飞了，自己只能留下来和大伙呆在一起了。乔伊添油加醋，大家本来都有更好的计划，这对谁都不是最初的选择。这一下激起了所有人的怨气，大家开始相互指责，有的气得跳脚，有的双手抱胸言语冷漠，然后成功得以吐沫横飞怒发冲冠的样子搞热了感恩节的气氛。
夜渐渐深了，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尴尬又冷清。直到菲比在窗边看到对面的丑裸男正和一个丑裸女共进感恩节晚餐，八卦的众人默契得飞奔过来，啧啧评论纷纷鼓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It's nice that he has someone.”菲比感叹。
这时，大伙才转过头来看看身边的人，相视而笑，小欢快的配乐悄然而起。窗外，纽约城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显得柔和而通情达理。
最后，大家享受了只有吐司的烛光晚餐，许愿和充满感谢的祝酒辞与众不同，钱德勒举着酒杯来回踱步，他说“谢天谢地，你们的感恩节计划都砸了。”
“It's nice that he has someone”，每次想起这句台词都觉得真好，珍惜的朋友们一直在身边。
所以，会祝我有个糟糕的圣诞节、无聊的新年但依旧会陪在你身边吵吵闹闹的那些人，一定是我每次买饮料总是“谢谢惠顾”换来的运气。我和他们因为生活的洪流不小心流淌在了一起，拐了个弯就在同一块石头上溅起了水花。
晚上做了个梦，梦里我和我的好朋友们变成一句话里的上下半句，我们总是越过逗号去看望对方，而别人念我们的时候，语气语调让我们刚好在一个语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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