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首都,估计是很多年轻人心目中的圣地。在去北京之前,我没有想过自己会去。
事实上,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在北京的外围上完大学,为了某个想要近距离保留的人,于是毅然决然选择了来到北京。
事实上并非刻意。当实习期来临的时候,正巧碰上实习的公司,然后就顺理成章地来到了北京。至今,我对北京最深的印象仍然是最初的那一年。
应该是2007年春节刚过,天气乍暖,怀揣着激动和期盼,穿着一身棉服,带着简单的小箱子直赴北京。那时候实习期工资只有六百,公司包吃住,住的地方是公司的前辈姐姐介绍的一个城中村,我记得叫冉庄,在南苑机场附近。我们一批同去的同学在培训完后就各奔岗位,田田等男同学去了太原常驻,我跟张张留在北京,于是我俩名正言顺地住在了一起。去之前以为是两人同屋,去之后才发现还要同床。十平米的小屋处于一个大客厅隔断开的中间,房东没买床,直接用木板搭了个大通铺,美其名曰“睡得宽敞”。另外还有一个书桌,与床隔开约三十公分的过道。过道的两头各一扇门。我们保留一扇常出入,另一扇常关闭。屋里一片昏暗,常年需要开灯,灯泡度数极低,想要看书都是奢望。在我们春节后过来正式上班,天气骤然降温,被褥是公司姐姐带着采购的薄薄的夹棉被,为了抵御寒冷,我跟张张迫不得已又变成了同被,两个人抱在一起,两床被子合在一处,再搭上所有的厚衣服,战战地捱过了倒春寒。那时候手机还无法当成消遣的工具,每个寒冷的夜晚,我们八点钟就上床睡觉,一直睡到早上八点起床上班,整个是老年人的作息。有一段时间我们为了减肥,顺便给生活变点步调,就相约走路上下班。公交车十几分钟的路途,我们大约要走半个多小时。张张是车控,认识几乎所有的品牌,我们就沿路一起看各种各样的车,张张教我认识各种品牌,心态还是比较轻松的。
半年以后,田田他们被召回了北京,于是我们负责帮他们找房子,于是就落在了冉庄。田田成了我们的邻居,住在我们常关闭的那扇门对面,面积仅六平方,只有一个单人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小窗户。比我们幸运的是采光还好,可以自己一张床。记得他刚来到就嫌弃环境的恶劣,跟亲妈诉苦,亲妈让他回家,还好他没有放弃,不然也就没有我们的以后了。
田田的来到给我们沉闷的生活增加了一点色彩,上下班变成了三人行。下班后我们常去村口那家山西刀削面吃晚饭,印象中那家的西红柿鸡蛋炒刀削面特别好吃,每次我都能吃完整整一大盘,而价格似乎才三块钱。闲暇时间田田带我们去开辟了新天地,村子的前面有家台球厅,他便教我俩打台球,师傅还算有耐心,然而最后我学会了打台球,张张却怎么都学不会。
为了改善环境,在冉庄住满半年后我们就搬到了香山脚下的村子里,那里房租很便宜,我们三人租了一个套间,我跟张张住里屋,仍旧是同床共枕,只是不再睡一个被窝。房间在二楼,房东烧了很好的暖气,冬天屋子里暖暖的,我们在里间的地上铺满了泡沫垫,没事的时候就三个人坐在地上打牌。虽然屋子很小,但比起冉庄,却有了生活的味道。然而在临近春节的前夕,我们却遭遇了灾难。时过境迁之后,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很好玩,当时却差点颠覆了我的世界。起因是老板钦点我们几个人去他家里帮忙收拾卫生,张张有事没去。我们大概四五个人一起忙活了半天。很平静的白天,跟日常无二。然而凌晨两三点,我们在睡梦中被一帮警察敲醒。没有只言片语就被带到了派出所,我至今还记得那家派出所叫曙光,却给了我们一个暗无天日的夜晚。老板随警车一起来的,我被特殊照顾,坐在了老板的车上,其他人都在警车里。我们一脸懵逼的进入派出所,收缴所有物品,签字,录指纹,登记,当时不知道为何要把所有物品都登记造册,本着逆反心理,我要求警察把我身上的一毛钱和一张卫生纸都登记在册,事实证明是必要的,张张送田田的生日礼物zippo打火机没被允许登记,后来就没能拿回来。一系列流程完毕后我们被投入小白屋。我自己一个屋子,田田他们跟别的人一个屋,后来我才知道我是重点怀疑对象。印象中小白屋里只有白,因为不被允许戴眼镜,灯光特别强烈,照的整个世界都是白花花的,没有一点点阴影。恐慌,烦闷,惊疑,等等,各种情绪铺天盖地袭来,几乎要窒息。为了排遣这种种情绪,生平第一次进局子,生平从未吵过架的乖乖好学生,生平从未违法乱纪的好公民,生平低调内敛半自闭的好姑娘,在那里反反复复唱着记忆里唯一的一首歌。跟留声机一样,不停地重复,喉咙冒烟了,嗓音带着颤抖,但是似乎没那么恐惧了。但是警察不乐意了,感觉似乎我在挑战他们的权威。于是一名警察把我带到了审讯室,坐在了传说中带有手铐的凳子上,他就坐在我对面,跟我聊起了天。因为高度近视的关系,我无法看见对面的人长得什么样子,警察也还算和善,轻松地问问题,还顺便开个玩笑吓唬一下我,又捉弄我让我猜他多大年纪。聊到六点多,他们也累了,就又把我扔回了小白屋。窒息感再度袭来。中间似乎我还去了趟厕所,我自带登记的纸不够用,还占了警局的便宜,用了他们的纸。变态的是上厕所不让关门。还好坚持到七八点,公司的一位经理来接我们出狱。有一位小伙伴被关出了脾气,被威胁差点又关回去。总之有惊无险,我们出来了。然后从经理嘴里得知这一晚的折磨都来自于老板家里丢了巨款,而我们去过的是嫌疑人,而我动过那个箱子是头号嫌疑人。然而事情就这样了结了,没有了结局。
然后我们就离开了实习一年的公司,我跟田田去了另一家同业,仍旧呆在北京,张张选择回去老家。
待续吧,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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