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来了

文|冬日暖扬 冬日暖扬

八十年代，很多农村的村落后面，都围绕着极为茂盛厚重的山林植被，跟原始森林差不多。那时候的山林是飞禽走兽的天堂，物种极为繁多。

我们村后山上就有着非常繁多，至今也叫不出名字，或者叫得出名字也见不到真物的飞禽走兽。记得其中有一种动物叫豺狼，具体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没有清晰的印象，应该跟狼差不多吧。

那时候可能是山林里动物太多了，导致它们的食物缺乏，所以村子里经常有豺狼出没。

乡亲们被常常到访的豺狼吓得寝食难安，个个心惊胆战的：深怕豺狼出没到自己家里，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家禽和牲畜给叼走了，更害怕豺狼把自家的小孩给叼走了。但凡到了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就都早早收工回家，天一擦黑就立马紧闭门户以防豺狼侵袭。

一般的时候，家里的大人在睡觉之前，都会严格检查门户。哪怕是牲畜棚也得加围得一丝不透。

但是，百密一疏的时候总是有的。

记得有一回，我在睡梦中被妈妈的惊叫吵醒。朦朦胧胧的，好像听她说豺狼来了。

那时候的我对豺狼根本没有印象，并不觉得要去害怕，但是感染到来自妈妈的惊恐情绪，也莫名的跟着有一些害怕了。

那是深夜两三点时分，天虽然很黑，但是月亮还有一丝芽芽挂在天边，透过朦胧的月光依稀可以辨别屋外模糊的景致。

妈妈不敢开灯，小声音地吩咐我带着弟弟躺在床上不要动，也不要出声。

她一个人紧张慌乱地爬起来，摸索着走出房门去，我悄悄地爬起来，跟在她后面。

我看到妈妈慌慌撞撞的不知道到底要去找什么似的，好象是急着想找一件可以防身和驱赶豺狼的武器。最后，她终于摸索到了一件平时农用的铁锹来撑在手里。我也学着妈妈的样子找了一根平时拿来玩的长竹杆儿拿在手里，跟在妈妈后面想去看个究竟。妈妈当时可能是光顾着紧张害怕，所以并没有想到我会跟在她后面。

妈妈摸到后门口打开后门进到猪圈去，我也紧跟着她出去了。

朦胧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只全身通黑的“大狗”，正攀过后院的篱笆跳进到我们家的院后院里来了。

妈妈很害怕，但是她又不得不壮起胆量。比起豺狼她更紧张她养了快一年的大肥猪（那时候一头大肥猪可以顶上全家半年的开销呢）。如果让豺狼把大猪给叼走了，那可不差是要她命的事。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母亲一边拿着铁锹用力地拍打着地面，一边试着探身往前去接近豺狼，想用铁锹去拍打它的身体把它赶走。

“嗷······嗷呜，嗷嗷嗷······”豺狼可能看出了妈妈所表露出的胆怯之意，突然撒蹄子冲过来攻击妈妈。

妈妈吓得往后倒退好几步，又强撑着拿起铁锹往前冲上几步，在空中乱舞一通。但她色厉内恁地强攻并没有吓退豺狼，反而招致犲狼更加凶猛的向她反扑着。

我跟在后面明显的感受到妈妈急需要我的保护。那一刻，那可恶的豺狼在我的眼里突然之间不是那么可怕了：它不过就是一条恶狗而已。我拿起手中的长竹竿冲上去拼命的抽打在豺狼的身上，打得犲狼嗷嗷嗷地直叫着还不死心地想冲到我面前来攻击我。

还在高度紧张中的妈妈，没想到我会冲出来跟豺狼打起来，比起大猪她自然更担心我的安危，毕竟那个时候才六七岁的我并不足以匹敌豺狼。她发疯似的，拼了命的抡起铁锹疯狂的打在豺狼身上，也许是那畜生意识到自己的弱势，瞭了一个空档返身跃过篱笆墙飞快地逃走了。

也许是我们的喊叫和紧张地嘈杂，吵醒了隔壁邻居。大家一起抡着铁锹赶过来，将犲狼一直赶到后山去了才放心回家紧闭门户，接着睡觉去。

妈妈让我帮她一起将大肥猪赶回堂屋里面，紧闭了后门儿之后才敢放心回房接着躺下。

正是因为妈妈的害怕和紧张反而让我十分的清醒，并没有因为豺狼的到访而感到多少恐惧之意。反而是躺在身边的妈妈让我明显的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啰啰······啰啰······啰啰啰，吃······快吃······”

我一半天没听明白妈妈在说什么，怎么听着像是要喂猪，唤猪来吃食的声音。我扭过头去才发现原来是妈妈在给弟弟喂奶，看来她吓得还没有回过魂来，把我弟弟当小猪来叫唤了。

第二天上午，外出的爸爸才回到家。当他听说妈妈和我打退了豺狼十分震惊和后怕，当天就招请乡亲一起帮忙加高加固了后院儿的篱笆墙。

自那晚和妈妈一道夜战豺狼之后，也不知是为什么，我再也没能见识到豺狼在太阳底下的真实面目了。至今想起来，那豺狼在我的心里面，始终不过是一条比较凶猛的恶狗而已。实在也没觉得它有多么的可怕，也许是乡亲将它们传呼得厉害了，所以一听到它的名声就不免紧张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