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秀
上次听台湾教授洪兰教授的讲座,她说:“神经具有可塑性,三岁看大,是错误的!”我觉得未必。
今天遇到秀,我已不认识她了。她是我刚出来时候教的学生。
那个时候她是班上最高的女生,也是迟到最多的学生。总是在上课的时候,她才出现在教室门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低着头,小声的喊“报告”。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有花的衣服也不大看得清楚花的颜色了。灰色的裤子,小腿都露在外面。
课后,询问情况,她只是说起来晚了,其他的也不多说。数落她还是鼓励她,她都只是点头,胆怯的样子。
找和她走得近的艳打听,她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大人说,秀曾经在早晨大雾天上学途中,遇到过坏人,吓傻了,早晨也不敢走得太早了。后来她迟到了,我也从没责备过她。
但她每天都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是让我觉得需要家访一次。
她家离学校还比较远,应该有五六里路吧。从学校往安乐乡走,一直都是长满野草的小公路,在经过一个池塘后,靠近山坡,从右手边的小路上去,过了两家土筑瓦盖的房子,就是她家。她老爸在。真的是老爸,感觉很瘦,很老的样子。
原来,她没有妈。家里很多事情都是她在打理。油盐酱醋,坡上,家务,包括争边角地、家里柴草掉了、鸭子被打瘸了、和邻居骂架,都是她!
她活得真的不容易!她也应付着生活,得过且过。
课下经常辅导她的作业,但成绩依然没什么起色,因为听讲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两年后我调走了,听说她也辍学了。
后来也没了她的消息。
但我心里还是一直有些牵挂,不知道她是否活得轻松一点了。
今天看到她,是她认出了我。因为她还是那个时候那么高,只是胖了许多。
说起了她的生活,她也是摇头。辍学回家后,就在家里干活,父亲老了,自己也瘦弱,后来想找一个男人来家里,帮忙干活。结果找来了居然是一个贪玩好耍的公子哥,还要她和她爸伺候着!也没办法,将究着过,后来实在忍受不了,终于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孩子打工十几年,再后来又找了一个,现在还是各顾各。大的孩子都结婚生子了,还有一个小的孩子在读五年级。自己就在街上打点零工,守着孩子读书~也就这么过。
其实她们班上,还有一个女生,也是让人担心。成绩不好,很瘦小而且木讷。很难看到她笑,也不常听到她说话。她父亲是个队长,去家访,他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自我感觉很良好。
前几天还是在街上看到过她。陈旧的衣服,趿着拖鞋,踽踽独行,面无表情,也不旁观。感觉也过得不甚好。听说她女儿在读初三的时候,得了子宫癌死了。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活出喜欢的样子。
虽然神经具有可塑性,但也需要有人去塑啊!自己的努力是关键,还要有老师的教导,朋友的帮助,贵人的提携,环境的影响等等条件。不思进取,得过且过,也许是最大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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