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飘香

桂花飘香

盛忠民

《红楼梦》里薛蟠的老婆夏金桂家，人称“桂花夏家”。“单有几十顷地种桂花”，着实有些大观！杭州有个满觉陇，也是满陇的桂花，可惜我一直没去过。

富阳可是确确实实的桂花之城，桂花其实是以多为胜的，不要说城里久负盛名的桂花路，那当然是名副其实的，一路逛去满鼻的香。富阳近代的文化人物当数郁达夫，他写过一篇《迟桂花》让人感觉，像桂花一样清新、自然，香而不腻。郁达夫故居在富春江边，江堤边种了许多桂树，从鹳山至鹿山，不间断的都是。我对《迟桂花》一文印象最深的是，里面描述做桂花香糕，还有桂花蒸饭等等。因为小时候，长辈们确实给我们做过，那个味道跟书中描述一模一样，每每看到那几段文字，心里总会引起一些回忆。

小时候家在山里，后山深处有一棵双人合抱的千年桂，很有灵性。千年桂开花时金银各半，一边银光闪闪，一边金光耀眼，那花开来香飘许里。老人们说那花只能闻不能摘，为了珍惜那小花朵，老人们在桂树下面垫上油纸，等桂花凋谢了收起晒干，藏在家里到过年过节做在糕点里，那个香啊。

邻居有个烧酒匠，叫阿根，烧的一手好酒。他用的酒酿，都是他自己上山，採来野辣蓼花做的。平时帮人家烧些高粱酒，金刚烧酒等等。有一年，他灵感发现，居然去后山老桂树底下，接了很多小花朵。硬生生地烧了一小坛桂花酒，而且还宴请了村里那批酒鬼。父亲也被他请了，回家时醉醺醺的。但奇怪，平时母亲老是责怪他满身酒味，那一回，居然说：这味不难闻。

那老桂树好像青春不老，每年中秋时节，总会香溢山坳。忽然有一年，千年桂不再青春，花香不溢，老人们一个个离去，大山也失去宁静。有几个年轻人，看老桂树不再开花，便砍了树枝拿来烧火做饭。看山的拐子凡叔，很生气，但无奈年老体弱，最终没能阻止。拐子凡叔缝人便说，有报应的啊。果不多久，那几个年轻人各生一场大病，其中一个还出了车祸，老桂树就这样消失了。可也奇怪我家乡一带每年中秋，都有神奇的桂花香。

长大以后，进了城，那时县城很小，但有一条很响亮名字的路——桂花路。那是一条令人非常自豪的小街，不长，也不宽，两边栽着一排排桂花树。中秋时桂子飘香，人走在街上，不用做啥就淘醉了，于是桂花路也就成了小城的名片。后来小城变成了市，面积也大得使人不再熟悉。桂花路也长了几倍，城市里到处是人和车。两边的房子越造越高，可桂花树却增得不多，反而多了一些名贵树种。人和人之间也淡漠了，最要紧的桂花香似乎不再有以前的浓了。

“院里有一株从娘家转植过来的桂花树，桂花落下的时候，她就把它们收在一起晒干藏好，等着什么时候做一些可口的桂花香糕。”“她很高兴，就用这些桂花连续做出可口的桂花炒饭，孩子爱吃极了。每一次递过热气腾腾的桂花炒饭去，看着孩子高兴的样子，她的心里也充满了着桂花的清香。”“她在梦里得了一个神仙的指示，说是如果桂花太多太浓了，吃多了口舌会变得迟钝。但孩子太喜欢了，于是她改用桂花蒸饭了。蒸饭的时候，底下一层水，中间是桂花，最上层才放上米，分别用筷子架着一层薄纱隔开，这样蒸出的桂花饭香味更加均匀清淡，但饭里就没有一点桂花了。”如今我只能读着这些文字，去体味着满城的桂花香。还有这桂花香，给我带来的思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