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瞬间

千葉県市川市じゅんさい池

从车站出来后，我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早餐。一只手拎着关东煮，一只手拿着饭团子向单位走去。

平时的我会走同一条路——那里无需等红绿灯。可是这几天总在那里遇到渡边部长，所以临时决定换一条。

如果能预知接下来发生的事，即使天塌下来，我也不会那么做——可命运偏偏不给我任何警示。

刚转过去，就看到前方是绿灯，因为这里的信号灯时间比较长，我快速跑了起来，却未注意到前方地面的凸起，一下子就被绊倒了。

由于两只手都被占着，来不及支撑，只是一瞬间，我的脸就毫无缓冲地砸向了冰冷的地面。血的味道迅速在嘴里蔓延，舌尖触碰到一些坚硬的碎渣。

碎渣？为什么嘴里会有碎渣?下一秒，我明白了——那是我的牙齿，它被摔裂了。

那一刻，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些洁白整齐的牙齿，每次检查时，都会被牙医赞美的牙齿。

可是此刻，它支离破碎，甚至不知道是哪一颗，抑或哪几颗。

如果说那是我有生以来最惊恐的瞬间，也不为过。

我的脸贴着地面，不敢动，也不想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但我立刻就知道不是，因为有人叫醒了我。“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起初只是一两个人的声音，可是马上就围过来好几个人。

血腥味混着碎渣在我的口腔里弥漫，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被一群人围观的我，惊恐、羞涩，不知所措。

我在心里大声地喊，我没事，只是受了惊吓，让我一个人静一下，缓一下，拜托你们离开好吗?

可是无论我怎么喊，他们都不可能听得到。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我倔强地闭着眼睛，就那样和他们僵持着。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千万不要挪动她，这样不行，我看还是叫救护车吧。”

听到这里，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轻叹了一口气，我缓缓地挪动了身体。周围一片惊呼，“她醒了！太好了，她醒过来了！”

我两手撑地，试图支起上身，身边马上有个人把我搀扶了起来。我涨红着脸，羞涩地向大家道谢，看到我没事，他们就慢慢散开了。

虽然这是几年前的事情，后续的工伤程序我已记不清，但那一刻的血腥和温暖，却永远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这件事之后，我再也没有重复做过同样的梦——掉牙的梦。虽然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这一切，仿佛从十几年前就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