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了周云蓬的《绿皮火车》,不禁泛起与火车有关的记忆。
小时候,生活在闭塞乡村,没见过世面,时常涌现出对外面世界的遐想。
常年在外开车闯荡的父亲,有一天突然告诉我,要带我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那一晚兴奋得合不拢眼。
当汽车在辽阔的天地间奔驰时,第一次看到了火车。它一节又一节的身躯,宛若在大地上蜿蜒前行的长龙,蓦然点亮了眼睛。
我异常兴奋地点数着它,然而,数来数去却总是数不清到底有多少节。当它倏然从眼前消失后,徒留下莫名的失落和怅惘。于是,开始期待下一辆更长火车的出现。
虽然当时看到的火车,周身黑黢黢的,满载着一厢厢的煤炭, 但让我兴奋和惊异的是它长长的身躯,以及牵引出对远方的希冀和渴盼。
父亲第一次拉我看世界,除了依稀记得路途的颠簸漫长,以及看到的几座秃山野岭之外,惟有点数火车的画面,深深镌刻在记忆里,这也成为当时向村中伙伴炫耀的资本,装点了童年的梦幻。
后来,上了中学,在县城之北发现了一条铁路。
看火车的诱惑丝毫未减。那是第一次亲密接触铁轨,内心的激动与兴奋,不啻于第一次看到火车。
沿着长长的铁轨,一直走了很远很远,夕阳拉长孤寂的身影,也延伸和坚定了走向远方的梦。
那一天没有等到行驶的火车,但火车呼啸而过的轰鸣声,却一直在耳畔回荡,感到熟悉而又亲切。
再后来,上了大学后,终于登上了火车。依偎在它厚实的胸膛里,我感触到是父爱般的踏实、温暖。
周云蓬说,许多人心中都有一个流浪的梦,一种离开的情怀,是背起行囊就出发,是仗剑走天涯,而火车正好承载了关于离开和远行的意义,仿佛站在火车边上,就已开始流浪。
而今,登上火车,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思绪总会在飞扬。
有时真希望它不要停下来。
从清晨到日暮,从春夏到秋冬,穿过乡村、城市,翻越万水千山,一直走向梦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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