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觉醒来天空已经是灰蒙蒙,远处的群山依稀可见,河水清冽而不结冰。不用听报站,我知道已经从陕西进入四川地界了。
我是土生土长的四川人,家庭虽颇有坎坷,一直分居几地,身份证变来变去,但我的身份认同感始终也是四川人。其实每次回家最大的感受都是一个“难”字,蜀道之难,自古如此。
家乡坐落在成都的北边,夹在四川第一大和第二大城市中央,也是北边入蜀的宝成线的必经之地。这是我第二次从北方回川,也是第二次贯走宝成线。
看着周围的群山,心中总会感慨万千。李白那首《蜀道难》字字珠玑,毕竟他也身居蜀地多时,心境早与蜀道上群山峡谷融为一体。“尔开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虽为四川人士,但这首《蜀道难》却是在他乡所诵。
行走多年,纵观天下,蜀人不像才高八斗、温润如玉的江南君子,不像贯汇神州、通晓天下的荆襄名仕,不像傲居东南、富甲一方的闽粤商帮,更不像名门望族、帝室贵胄的北方大户。
四川人更有一种偏爱江湖却固守一方的游子情结,正所谓“少不入川,老不出蜀”,这是地区和族群的基因。
02
在中国的很多角落都有四川的踪影,即使你见不到四川人,你也能见到“川菜”“火锅”字样的四川文化。
有人说四川是中国的意大利,慢节奏的悠闲。意大利人善于美食美酒、奢侈品,生活慵懒,每天晒晒太阳过日子。说来有那么几分相似,四川人也善于饮食,没事打打麻将喝喝茶,时间太多,吃饭搞个火锅来慢慢摆龙门阵。
我上海的老师告诉我:十几年前,我看成都开宝马的人还能开QQ的人一起玩,差点就留在成都了呢。我笑笑,这现象当然只是一种个例,不过这倒是表达了一种四川精神:不分性别、民族、国籍、身份,只要你爱吃爱玩,我们都能做朋友。毕竟余震来了大家先干完一杯再逃命。
易中天的《读城记》中这样写道:一个成都人,假如他有1000块,已经用掉了900块,他会乐呵呵地告诉你还有100块。这就是四川人的洒脱。
03
在外,总有各种的城市评估把成都推上风口浪尖,要么是和重庆开撕,要么是和北上广相提并论。
有人戏称“成都省”,因为四川省经济排名前十中,后九个地级市的经济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省会成都,名气也大不如成都。这种尴尬让我在外自我介绍时,我也用会加一句:离成都不远,就在成都附近。
成都是集四川之大成的城市,四川自然也不止成都。我并不喜欢把成都和北上广深相提并论,所谓一线是集国家之大成打造出来的城市,如果仔细去品味这些城市,会发现他们缺少了许多地区特色。
很多上海年轻人之间讲普通话而不是上海话,便少了一丝海派清味;老北京的民俗、茶楼都被搬进了博物馆,胡同里很难找到一口京味的华北民俗;深圳更不用说了,与广府文化大都不沾边;也许广州还在传统与现代中前行,但粤语的发展也令人担忧。
多年不见,我希望我心中的成都还是那个成都,人们走路的步调悠闲,盖碗茶的茶香在公园四溢,挖耳朵的撞击声在河边清脆回响,麻将馆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从早到晚不停歇…发展出自己的特色而不至于基因突变。至于争论,留给那些容易突变的城市吧。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来回踱步,翻看历史记录赋予四川的天赋。人杰百万,沃野千里,是谓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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