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的菜摊

              王姐的菜摊在菜市场最角落，菜摆得整整齐齐，青菜带着露水，萝卜擦得干干净净。她总说：“菜得新鲜，秤得够数，不然对不起人家来买。” 可旁边的李哥摊位总比她热闹 —— 李哥的菜看着光鲜，却总缺斤少两，还总说 “给你便宜点，别告诉别人”。

        有次王姐去进菜，看见李哥在批发市场挑菜，专挑那些看着新鲜、底下却烂了的，老板偷偷塞给他个塑料袋：“这袋‘好货’，算你便宜。” 王姐皱了皱眉，转身去了另一家，蹲在地里挑了半天，选了些带泥的青菜 —— 老板说：“你这挑法，挣不着钱。” 王姐笑了笑：“挣少点没事，心里踏实。”

        这天有个阿姨来买菠菜，说李哥的菠菜看着大，回家一洗就烂了。王姐把自己的菠菜递过去：“你尝尝我的，刚从地里拔的。” 阿姨买了把，第二天又来，说：“你这菠菜真新鲜，我孙女爱吃。” 后来阿姨天天来，还带了邻居，王姐的菜摊渐渐也热闹起来。

       上个月菜市场查秤，李哥的秤被没收了，还罚了款。他蹲在摊位前骂骂咧咧，看见王姐的菜摊有人排队，更气了：“你不就是傻实在吗？有啥用？” 王姐正给菜喷水，水珠落在青菜上，亮晶晶的：“我妈说，做人得像种菜，得把根扎深了，不然风一吹就倒。”

        这天收摊，王姐数钱时，发现多了张五十的。她想起是下午那个阿姨给的，当时阿姨急着接孩子，没等找零就走了。第二天王姐特意等阿姨来，把钱递过去。阿姨愣了愣：“我都忘了，你还记着。” 王姐笑了：“该多少是多少，不能多要。”

        阿姨走后，王姐把钱放进钱箱，箱底压着张照片 —— 是她女儿的奖状，上面写着 “三好学生”。她摸了摸照片，忽然觉得，今天的青菜好像比昨天更鲜了，风一吹，菜叶子 “沙沙” 响，像在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