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同一家公司结缘,那时候彼此的关系只限于点头之交。老板开办了几家小公司,几个公司的办事人员都集中在一层楼里,但是实验室是独立在另一个办公楼。去年年底的时候,老板便把实验室里的几个男生调过来集中办公,也恰是这样,我们才开始真正地了解。
鲁很年轻,刚从大学出来,身上有一股子稚气,习惯不开心的时候放出自己的棱角。每年年底都要召开全国经销商会议,我们一部分人忙着活动的策划和部署,一部分人忙着替高层整理卧室及布置会场。晚上下班回到宿舍,我准备洗澡看会儿书,部门经理给我发短信让我和同房间的女伴去整理她的宿舍。也是在打扫卫生的那晚,我和鲁互加了微信。我们在微信上聊着文学、科技和历史,不过大部分都是我在说,鲁喜欢的是向我说自己的原生家庭。
其实后面想来,当时我们的交流非常暧昧,虽然我们大部分说着与现实生活并无多大关联的话题,但是调情的成分却时不时出现。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加微信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而且是在人声鼎沸的足球场。伞下长吻的那几分钟里,我明显感觉到鲁的生理反应。我们开始每天约会,但是谁也不说喜欢,我们看似是情侣,其实又不是。
鲁买了一束干花送给我,很正式的约我在天台见面,当下就给我表白,只不过声音是非常小的,因为这种事情让其他同事知道了(当时我们公司的宿舍都在同一层楼里),总会觉得脸上烧得慌,所以他把花偷偷的拿上天台,轻轻的说爱我。我们在今年的元旦确定了男女关系,直到今年的五月份,我已经无数次想和他分手。
他承认自己不喜欢我,也不爱我,但是分手却没办法做到。我也做不到抽刀断水似的分开。我们上演了无数次的分手大戏,但是48小时之内一定会有一方要求复合。
鲁说自己的压力很大,除了在都市里生存,还得赡养家里的双亲。所以我们约会的花销我一般会主动支付,其实我自己的情况比他还要糟糕,只是我没有讲,因为我觉️得金钱不过事身外物。他一直想知道我的家庭背景,我便告诉他我在单亲家庭里长大,从小便做了留守儿童,一个人经常在田间晃荡,受着寄人篱下的委屈。只是我说过的话他未曾记住。
我生日的时候,他给我买了一个小糕点。情人节的时候,我给他买了套衣服。后面所有属于我们两个的节日,我未曾收到他任何的表示,连一句节日快乐也是没有的。我好几次质问他,他也承认是对我不上心。我其实是比较了解他的,他依旧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我。
鲁身上很少出现自信,他的皮囊只有花瓶式的冰冷,因为缺乏由自信带来的勇气,他总是将自己的生活过得很谨慎,很少会变更自己的生活方式,但同时他却是一个善良的男孩子,很普通,能感知社会温度,心里头干净透明,很少带有目的式的做作表现。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格,我才会去忍受他的不喜欢。
鲁说,你不是我的理想型,我很难做到像你喜欢我那样去喜欢你,我对你的付出可能只是回应你对我的付出。那么促使我们继续在一起的原因,就只有孤独和性了。
四月底,我进医院了,住了一个星期,花了四千多块钱,当时吃喝拉撒全在床上,鲁把我裤子褪下、清洗尿盆、喂我吃饭、替我洗脸,整晚陪睡,有时候很感谢他,有时候又恨他,因为这种情况是拜他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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