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是一个人的心灵世界，但构建这个心灵世界的材料——语言，又是现实世界中的，所以一方面为了更高的自由度，小说要背叛现实，另一方面，因为材料是现实的，往往又受困于现实。
小说是无用的，意味着我们无法从中直接得到什么。但小说又是有用的，它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我们可以深入其中，去感受它运行的规则与轨迹。它设定了一个新的标准，创建了新的秩序，它是一个理想国度，它是一个神界。
以我最近看的《死亡通知单》为例，现实世界中，有些人做了恶事，没有受到惩罚，逍遥法外。于是，作者创造出一个审判者的角色，法律没办法管到的事，就交给审判者。在这个心灵世界中，审判者给每个犯下罪行的人发送死亡通知单，这也反映了一种渴望，反映着人们渴望公平，但审判者有着生杀大权，超脱于规则之外，实际上是最大的不公平。一方面，作者想要脱离现实世界，建立新的秩序，希望有一个公平的理想国度。另一方面，现实世界又束缚着心灵世界，心灵世界的新规则的材料，来源于现实世界，比如人的各种欲望和恐惧，如果有一个人超脱于规则之外，其它的人必然要去毁灭他，而他因为可以制定规则，也会越发疯狂地认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但是，因为《死亡通知单》的作者创造的理想国度，我们知道光靠人去维护所谓的公平，是不可能的，更多时候需要的是规则。这也正是小说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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