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暮色开始降临,墨色夜空并无繁星,却将万家灯火烘托得更加温暖和热烈。明天,我们将踏上回家的路,尽管三天前我已经将所需行李写在了纸上,可心里还是在盘算缺少了什么。新闻的画面里,千万摩托大军早已在南方冬季潮湿的清晨里出发,在寒冷的艳阳里行进,艰难又愉悦、负重却轻松,归心似箭,要抢在夜的前面、抢在年的前面到达。
对于打工夫妻,家是留守的孩子和老人。暮霭垂垂的孤独和稚嫩无助的期盼在乡下的寒舍中亟待归来的亲人。
对于已在城市落脚的年轻夫妇,家是父母双亲的团聚,是熟悉的“妈妈饭”,是乡音的嘘寒问暖,是膝下之欢,是给宝宝的故乡教育。
对于“反返乡”的老人,家是儿女孙媳,家是年关的忙碌,陌生的城市因为儿女的所在变得温馨。
家是港湾,家是灯塔,家是看天气预报是心里默默关心的另一个坐标。
(二)有一个故事,我家祖辈的故事,关于回家的故事。
我的老爷爷(即曾祖父)在三兄弟中排第二。抗日战争时期,兄弟三人全部跑去抗日,均有所建树。后不幸老大被抓到日本作壮丁,生死不知。老爷爷的父亲(我的曾曾祖父)害怕既失去长子又留不住次子和三子,索性编了谎话骗二儿子回来,而后把他反锁在屋子里让他与组织断了联系。万幸的是,我的大老爷爷历经艰险从岛国漂洋过海,回到故土。和我的老爷爷一起留在了故乡,留在了老父亲身边。后来三老爷爷随部队南下,抗战胜利后留在千里之外的成都娶妻生子安居乐业。家族这一支脉便从此像一棵粗壮的大树分了杈,虽然同根同源却再难相见。
四川成都到河北邯郸,这“回家”二字在那个年代里,不仅仅是舟车劳顿人马困乏。可回家的脚步无论怎样都赶不上回家的心。有一次,三老爷爷的儿子回家探亲,站在家乡坑洼的弯曲的枝枝叉叉的小路不知所措。正巧后有过客便上前打听,幸运地同路而行。一路边走边聊,却发现这一“幸运”竟幸运到了一个家门里!原来随性之人是我大老爷爷的儿子,即两人堂兄弟!也算坎坷回家路上一段令人愉悦暖心的故事。
(三)有多少七零后八零后的小夫妻从天南海北走到一起幸福牵手,在平常的日子里相安无事却在年关为难和争吵,回娘家还是回婆家,真是个问题。
说真的,我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如果可以,大家都到小两口的家里团聚,皆大欢喜,若果不行,只好今年你家明年我家了。
我是想说,回家,也有苦恼。
在我们没有家庭轿车的时候,我们两个常常大包小包挤在火车各个角落,后来有了宝宝就更艰难。在豆豆29天的时候就做了火车回家,为了定好的满月仪式。后来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庭用车方便不少,却又有堵车的烦恼。家里婆家娘家众多亲戚,又少不了折腾和奔波。好在怀念不如相见,即便辛苦却也幸福。
有句话:到不了的是远方,回不去的是故乡,我们就这样,一直在路上。
是的,人生就是这样,最幸福就是这千里万里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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