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恋了,去红灯区发泄。一进昏黄的小屋,他就扒她的衬衫,她推开他,说:“先付钱。”
“多少?”
“五十。”
他从口袋里挖出四张十块,一张五块,和四个硬币,不好意思的说:“姐啊,能给打个折吗?”
“赶紧滚!不然叫人打折你个腿!”
他抓起钱就跑,女人说了两个字,重重的摔上门。
走到街口,他看见一个白发老头儿在掏垃圾桶,他想了想,走了过去。
“大爷,”他拿出那把下班时偷的牛排刀,“捡瓶子哪?你看我这把刀值一块钱不?”
老头儿没理他,继续认真的掏着。
“大爷,借我一块钱坐车回家吧,刀给你。”
老头儿把头探进垃圾桶里,似乎发现了什么宝物。
“你掏啥呢?”
终于,老头儿掏出了一个金属盒子,那是一部全新的半导体,他飞速地拨弄着上面的按钮,喇叭便发出了一串声音:
“厘尔圭瓒,秬鬯一卣……”
“2091年7月35日!让我们记住人类重返荣耀这一刻!为了土卫六,我们的家园!前进,阻挡罪恶的前进……”
他笑着说:“大爷,你还听科幻小说啊?”
老头儿看了他一眼,终于说话了:“人生有哪四个部分构成?”
“啥?”
老头自问自答:“生老病死。时间有哪四个部分?过去,现在,未来,还有……”
“还有?”
“还有。”
他看了看老头儿的眼睛,骂了句“精神病”转身就跑。
他又进了红灯区,蹲在路灯下点起一根烟,茫然地看着四周的豪车。忽然,他被墙上的一张纸吸引了,那上面写着“千金求子”四个大字,附有照片和联系方式。他决定试一试,就拨通了那个电话:
“你好哦。”一个很甜的声音。
“好…好,你是诚心求吗?”
对方就沉默了,接着哭了起来。
“你别哭啊,我是诚心给……”
“对不起…..你是哪里人呀?”
“S市。”
“好巧呢,我就在S市!你叫什么名字呀?”
“花生米。”
“噗,真的好巧呢,我叫夏洛。”
“哦,那什么时候……”
“你现在来吧!”
……
他本以为这是骗局,他只想打着玩的,没想到眼前这个富家少妇真的跪在了地上,双目含情的拉开他的皮带……他闭上眼睛,准备享受,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了:
“这药带劲吧?”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一个矮胖的男人正蹲在地上仰面笑着。
他看了看周围,这里分明是个公共厕所!
“你谁啊?我怎么会在这?!”
“嘿嘿嘿,看来药劲还没过。你给我打的电话,忘了?”
矮胖男站起身,递给他一张卡片。
上面印着:“迷芍,同生,139154313XX……”
“你试吃了我的货,刚刚都是幻觉,你看。”他指了指墙上的“千金求子”的广告。
花生米提上裤子,挠了挠眉毛,一圈抡在了矮胖男的脸上……
“哎呀!花生,你他妈打我干啥,我他妈浇醒你!!”
他抹了一把脸,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明亮的房间里,面前是个小木桌,桌上倒着两个白酒瓶。
“醒酒啦?”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站在他面前。
他定睛一看,这不是大学室友笨瘪吗!
“你……”
“我什么我,吹两瓶白的就耍酒疯不认人了?”
他摇晃着站起来,想找手机看看时间,却在上铺看到了一个女孩,------正是他的前女友白小菜!她躺在被窝里,只露着头。
他哭了,张开双臂一声声喊着:“小菜,小菜,别离开我,好吗?小菜,小菜…..”
白小菜打了个嗝,突然掀开被子,原来被窝里还有个男人,那男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躺着……
“小菜?小菜,小菜!”
她开口了!是个男人的声音:“现在听我指令,5~4~3~2~1,醒!”
花生米眨了眨眼睛,一杯水出现在眼皮底下,他抬起头,又看到一个男人。这男人头发很长,刘海遮住了整张脸。
“那,这就是催眠,你已经见着女友了,给钱吧1500。”
“催眠?”
“对呀,来喝杯水精神精神…别装犊子啊,你都给定金了。”
他皱着眉头,慢慢端起水杯。他刚要喝,长发男突然大叫着阻止他:“别喝!千万别喝!千!万!别!喝!”
花生米瞪大眼睛盯着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亮,倒在了床上,接着他就听到了叫嚷声,哭声,然后感觉有人从他手里抢走了什么。
他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三男两女正满脸焦急的围着他;他再看看周围,是医院。
“爸,听话,这不能喝啊。”一个黑瘦的女人柔声说,她手里拿着一瓶盐水。
“爸?”花生米问完心里“咯噔”一下,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很苍老。
男女面面相觑,几乎齐声说:“我是您大女儿啊,我是你三儿子啊……”
三儿子握着他的手说:“爸,你做噩梦了吧?没事,醒来就好了。”
花生米缩回手,说:“我不是你爸。”
两个女人又哭了,一个男人抱过来一个小男孩:“马灪爩,爷爷醒了,快叫爷爷。”
“爷爷。”
“马灪爩?你们姓什么?”花生米问。
“我们跟您姓,姓马啊。”
“我,我不姓马,我,我姓花。”
众人愣了一下,都瞬间变了脸,男人女人小孩的声音交织着响起:“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不管你姓什么,把房子给我!给我!给我……”
花生米只感觉无数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他挣扎着,想大叫出来,却只“哼哼”了两声……
“小米啊!小米!你怎么了?儿子烧的厉害,都说胡话了,老公怎么办呀?这孩子还没满7岁…..”一个女人的声音……
“米米!米米!得赶紧打针,老婆你去隔壁借点钱,我抱孩子去医院!”一个男人的声音……
“爸爸,妈妈……那灯泡里有个白头发老爷爷,他告诉我时间有四个部分:过去,现在,未来,还有……”
“还有什么?”
……
他从口袋里挖出四张十块,一张五块,和四个硬币,不好意思的说:“姐啊,能给打个折吗?”
“赶紧滚!不然叫人打折你个腿!”
他抓起钱就跑,女人说了两个字,重重的摔上门。
他在门口停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敲开了门。
“你说什么?”
小姐笑了一下,附在他的耳边说:
“循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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