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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航行第十四章

死亡航行第十四章

作者: 邱小邪 | 来源:发表于2018-07-21 16:33 被阅读0次

        这些天小庄十分的想家,小庄盘算着,他已经和小曼有63天没联系了,对的,是63天,小庄一天都不会记错,因为小庄的手机上已经有63条红色感叹号的未发信息。小庄在手机里独自一个人述说着对小曼的思念,深深的担忧着自己的爸妈,还有那可爱的小女儿小静。

扎布有时候和小庄聊天,竟也透露出深深的思乡情节,扎布向往回到草原,向往着草原的蓝天白云,向往着马背上的自由,向往叔叔家的马奶子酒。扎布甚至想回去了,只要那女人不再和戈加出去放牧,他就原谅她,扎布竟然也在想着他原来恨着的那个女人。扎布感到很不适应,封闭的船舱,繁重的工作,还有那每日三餐恶心的海鲜。扎布现在看见海鲜都恶心,心想我们一天捞上来这么多,这些人花那么多钱去争着吃抢着吃,他们不是都有病么。

海城轮在洞五地区的作业时间已经接近两个月了,那满眶满眶的鱼让黑胖子舍不得离开,每天都开心的合不拢嘴,黑胖子还时不时的拿个计算器在房间里敲打,盘算着收获。船员们已经和外界的世界完全隔绝,繁重的工作让他们变得简单,木讷。他们已经开始变得不爱说话,,脾气暴躁,情绪极度的不稳定。就连走路都变得机械呆板,每个人的性情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海城轮就像孕育着一个火药桶,只是差一个导火索而已。

农历八月十五,是约定的发工资的日子,晚上下网完毕后,大家在餐厅核对自己的第一个月工资,黑胖子拿着一本花名册,上面有船员的信息,还有第一个月的工资,扎布和小庄他们的工资是一样的,九千元。什么?九千元,没听错!中介公司不是说的两万多么?黑胖子解释说,中介公司承诺的工资是和效益挂钩的,由于第一个月基本都在航行,根本就没什么效益,所以这就是他们的工资依据。扎布想和他们争论,但又不知道怎么争论,自己和中介公司签订合同的时候,中介公司好像是说了什么效益挂钩的,自己又没怎么仔细看,小庄他们感觉到有些受骗的感觉。黑胖子又解释说,第二个月肯定比现在工资高,但具体高到多少,黑胖子也没说,请大家放心。大家也就将信将疑着。黑胖子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竟然有些狡诈的笑容。

九千块钱,干着比牛还苦的繁重的工作,住着比窝棚区还差的条件,吃着恶心的海鲜,摇晃的船舶,酷热的天气,异国他乡的漂泊,扎布认为,这就是一所大洋上流动的监狱,条件比那些年黑河子监狱都不如,监狱至少还可以看看电视,每个月还可以打一个电话。扎布他们觉得他们的付出和这工资实在是不对称。大家心里憋着一团火,却不知道向哪里撒。

工资事件一下都改变了船上的气氛,大家走路的时候也开始踢墩子了,关门的声音也变得特别大了,船上的言语更少了,大家说话也开始吼了,干活时候时不时地也发生着口角和摩擦,因为大家都不是那么珍惜这份工作,觉得无所谓了,有几个船员首次提出回家不干,被黑管事和船长压下去了。黑管事承诺下个月一定比这工资高,扎布他们就又相信着黑管事的话。期待着下个月的发工资时间的来临。

一个月时间里,大家的情绪极度的恶化着,瘦竹竿和扎布他们的矛盾日益尖锐起来,瘦竹竿仗着有黑管事和老轨的撑腰,说话的语气日益嚣张,极度的专横。好几次瘦竹竿和扎布都差点干起来,后来在其他船员的劝说下才勉强罢手。瘦竹竿竟然大众面前扬言要弄死扎布,扔到海里去。扎布那心里憋屈得很,几兄弟干活时候都小心翼翼,胆颤心惊,看瘦竹竿说话的语气,扎布认为说不定他真的做得出来。扎布找昂加几弟兄商量,准备不做了,觉得没什么意义,几弟兄也同意扎布的决定,他们对黑管事提出回家要求。黑管事那张黑脸更黑了,马着脸狠狠的说到,“你们以为这是过家家?我们隔中国好几千海里,怎么回去?”说得扎布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但扎布想,那就先做一个月看看,但同时扎布提醒昂加和他的兄弟们,多加小心,防着瘦竹竿来阴的。蒙古族有随身带刀的习惯,扎布他们竟然佩戴上了平时锁在柜子里的民族刀。

这下好了,本来平时累的像狗,还要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 扎布在防范瘦竹竿的同时,也想着黑管事那句话,我们到底隔家有多远,怎么样才能回去。扎布找到了一张世界地图,没事时候就观察地图,思考自己该怎么回去,扎布觉得这日子是真难做下去了。从陆路回去该怎么走法,从海上回去是怎么个走法。过去了一段时间,扎布也琢磨明白了一些简单的航海知识和基础,明白了海城轮是怎么从中国航行到05地区的,原来茫茫大海无外乎都是靠卫星导航来航行,海城轮是如何和外界通讯等。

扎布也向大副请教,“从澳大利亚坐飞机回去,快得很,可惜你没护照,还语言不通”,大副调侃着说。“那就老老实实地又坐海城回去呗,从那里来就从那里回去”,大幅看扎布一脸懵逼的样子接着说。其实海城轮不是扎布一个人想回家,前面都已经有几个船员提出不做了,小庄和猪哥他们也很想回家,他们觉得这点工资不如在陆地上打工,每天如果加班到16小时,月底算下来也相差不了多少,至少每天还可以看看小曼,还可以上上网,玩玩手机。一想到回家,小庄心里竟然莫名的兴奋起来,回味着家里那温暖的床,床上还有小曼等着他。但是家却在好几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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