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桡的无声哭泣,让周围的同学不好再劝解,各自散去。
快上课了,不断有同学走进教室,从小桡的身边经过,没有人注意到她,可她仍旧感到那些议论在教室里如烟雾般蔓延。
似乎有人来到她附近,她从心底涌上拒绝安抚的言辞,几乎冲破喉咙,却卡在嗓子里,又硬生生被打回心脏。
“你是咱班团支书?”说话的是一位男同学,“简小桡?”
“嗯。”小桡抬起头,看着问她话的男生,模糊的视线里,有一张清冷的脸。
“能帮我们问问团委书记,我们的团员证什么时候改好?”男生继续问。
“哦。”小桡机械的回答,她的思绪开始飘,这个男生是谁来着?
“那就谢谢我们简大团支书咯。”男生径直朝班级最后面走去,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
“哎,他跟你说什么啦!”这次问话的是徐楠楠,她那格外清亮的嗓音瞬间就把小桡拉回到现实。
“谁?”
“余波啊!”
“余波,啊!”小桡想起来这个男生是谁了,她是两个中学合校后,才转来的同学。小学时跟沐椿儿同班,可谓是,传闻里的风云人物了。
有多风云呢?二年级时独自跟小女生回家;四年级时父亲意外死亡,他的哥哥让他跪在坟前逼他发誓一定要考上了清华。五年级时打架打到对方住院,初一时哥哥考上了清华。
这些碎片是沐椿儿跟她讲的,讲完还特意嘱咐她,别的可以说,二年级的我不相信,你也别说。
小桡压根就没兴趣提,她甚至听到小学这个词,就感到浑身不舒服。
小学,于她,也没什么好的记忆。
“你傻子啊,问你话呢!”徐楠楠表现出了不耐烦。
跟我说啥?小桡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她十分不情愿的走到班级最后面,站在余波面前,余波耳朵上挂着耳机,翘着二郎腿。
小桡不说话,余波也不说话。幸好余波的同桌拍了拍他,他才看到眼前站了个人。
“哟,简大团支书,有事?”他放下二郎腿,摘下一只耳机,问。
“你,你刚才让我问什么?”小桡愧疚的低着头问。
“哦~我们不是转校生嘛,团关系得转过来,过这么久了,什么时候给我们团员证。”
“知道了。”小桡挪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上课铃响了,这节课是自习,没有老师。同学们纷纷拿出习题集,奋笔疾书。
一张纸条传到小桡手里,邹燕告诉她,是后面的给她的。
她打开看。(桡,板报模板你画好了吗?婷)
婷是副班长,新学期要重新设计海报,班主任把这个事交给了副班长,团支书和文艺委员负责。
(嗯,我也画不出来,但我就给你说说是啥样的吧。就是,整块黑板中间要有一棵茂盛的大树,树枝分开到四面,长的叶子上刚好写文字内容。
(桡,你这字我也看不明白啊,你来我这咱们商量下。)
小桡就去找副班长,文艺委员也过去了。副班长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离余波很近。小桡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副班长眨巴眨巴眼睛,表示不理解,文艺委员也摊摊手,说:“你这想法比较梦幻,我们还得消化消化。”
“我可以画。”是余波。三个人把目光转向余波,等待他。
余波说:“我听懂她说的了。我可以画,就是不知道班长大人同不同意。”
“那自然是好啊,你现在就能画,等着,我给你找粉笔。”
“那我赶紧的去翻青年报,看看有没有适合摘录的语句。”副班长和文艺委员同时往阅读区走,只留下小桡与余波,四目对视。
小桡的脸火辣辣的,仿佛冬日里藏匿于班级地下的火喷涌而出,灼烤着她。
“别忘了问!”余波先偏移视线。小桡喏了一声走开了。
真是疯了。
小桡趴在课桌上,继续观望窗外,阳光携裹着四月的风,变得混沌,也没了暖意。小桡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去问团委书记,尽管原本就是她职务范畴里应该做的事。
这件事她犹豫了几天,直到又一个周一升旗仪式结束后,校团开会,收取团费。小桡对照名单,挨个告诉收团费的事。若是以往,她会在课前统一跟同学们说的。
因为她怕余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问她,有没有问转团关系的事。
午后入团的同学就上交了团费,小桡对照名单画勾。一沓钱币落到小桡眼前。小桡停下笔,看到了余波。
余波说:“感谢简大团支书,这是我们几个的团费。”
小桡并没有告诉他们要交,也还没有去问团关系的事。余波这波操作,让她忐忑不安。
余波又递给她一张纸,纸上有六七个人的名字。“团委书记找我们了,关系转完也需要交团费。这是名单。”
啊,幸而如此巧合,否则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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