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碎石不断滚落，深渊里传来风的呜咽。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向上。指甲缝里嵌满泥土，手掌被岩壁磨得血肉模糊。每向上一步，身体都在抗议，肌肉像被撕裂般疼痛。
曾经，征服这座无人登顶的山峰是他的全部梦想。他收集所有资料，在模拟墙上训练了千百遍，想象过无数登顶的时刻。可当岩壁越来越陡，氧气越来越稀薄，那些豪情渐渐被最原始的生存本能取代。
现在，他只剩下一个念头：向上。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把最后一丝力气注入手臂，挣扎着翻上山顶时，愣住了——峰顶不是预想中的尖锥，而是一片开阔的平地，铺满月光般的白色碎石，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没有狂喜，没有呐喊。他站在那里，看着脚下云海翻涌，远方群山如浪。
原来真正的征服，不是将山峰踩在脚下，而是它允许你站在这里。不是战胜了自然，而是自然接受了你的虔诚。
他想起那些在岩壁上挣扎的时刻，每一步的坚持，不是要向谁证明什么，只是为了回答内心那个必须回答的声音。
黎明初现，第一缕光刺破云层。他转身开始下撤。征服已经完成——不是征服了山，而是征服了那个曾经以为无法抵达的自己。而真正的征程，此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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