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稿是人类的通病吗?还是只有我是这样子,习慢这样子想
习慢发现自己好像并不适合写小说,也有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尝试过写小说。人们常常把自己不敢尝试的东西说成是自己不会的。
人们在一个新的城市学习,进修,在这个城市留下自己的故事。其实,人来人往,城市从来没有欢迎,也从来没有送别。人们也从里没有在这个城市留下自己的故事,而故事这个城市的一瞥。我们不曾拥有城市,我们只是城市的故事。
那些日子,习慢常常在寝室待不住,就想要往外面跑。骑上自行车,去找一个不知道具体位置的书店,名叫四海书店。天下朋友来自五湖四海的那个四海。去买一本找遍所有报刊亭都被卖完了的杂志。
有一次,习慢在一所小学门口的长椅上,坐了足足一个星期天的下午,用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过客。他们中有坐着玩手机的,和习慢一样看起来很孤独的年轻人,有等待着同伴一起去学校的一群追逐嬉戏的小女孩,有老得只有撑着拐杖才能出门的银发老奶奶,也有带着可爱孙子的老头。习慢悄悄拿出手机,想要记录下这一刻,生命中发生的故事。在这个城市中,带不走的故事有太多了。有些故事过于陈旧,有些故事太遥远还没有发生。
耳机里放着电影《末代皇帝》的主题曲Main Title Theme,曲调舒缓而沉郁。紫禁城的黄昏,辉煌而又灿烂,悲哀而又无奈。
一个人身上的故事何尝不是像一种文明呢?这个故事值得被歌颂而得以传承,反之,则像一个被推翻的王朝,只剩下叹息声。
而一个人的人生经历,就像一次次流血或者不流血的革命。努力和成功不一定对等。
习慢每次一想起原本应该和自己一样在国内一所专科大学念着同样专业的表妹,现在早已在大洋的彼岸,那个世界上最早开始工业革命的国家,念着全世界排名靠前的大学,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习慢从一开始表妹准备考雅思的的不屑变成了嫉妒,而这嫉妒已经慢慢变成羡慕。
初中班主任曾经掷地有声地在讲台上说过,人不会去嫉妒比自己优秀得多的人,人只会去嫉妒只比自己好一点点的人。就像一个乞丐,只会去嫉妒比自己乞讨到更多钱的乞丐,而不会去嫉妒一个百万富翁——乞丐只会羡慕百万富翁。
习慢这才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在这样的一场没有太大声响的革命中拉开的。以前总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瞬间一落千丈。人的尊严和脸面已经没有办法在同一个水平上去衡量了。
习慢在一个又一个失眠的晚上。被前途的渺茫和危险刺痛着每一根神经,她艰难地呼吸着,惊惧地想象着将来的日子里自己过着平凡和拮据的生活。极度的恐惧使得眼角被泪水浸得冰凉。习慢担心自己的心跳过快而产生窒息,她用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肩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因为恐惧而发烫的身体冷静下来。
年华虚度而一事无成,这似乎是所有的年轻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是很容易碰到的问题,有些人能够冷静下来找到放到方法应对,而有些人则是在日复一日的恐慌、自责和拖延中沉溺在失败的阴影里,从此一生就这样,怨天尤人。
习慢用家乡的方言,轻声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用妈妈的强调念着,用姐姐的强调念着,用好朋友的强调念着。似乎只有乡音才能抚慰习慢心底的伤痕,才能让习慢,暂时忘记现世的痛苦。
习慢不习惯与家人用过于亲密的语调交流,也从来不会用煽情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感情。这或许是大多数家庭条件不好的农村家庭中,普遍存在的现象吧。情话表示浪漫,而一个只能暂且维持温饱的家庭,大概也没有办法再拿出多余的钱来,做一些只是听起来浪漫的事情吧。
上了大学之后的习慢,传承了姐姐上大学时候每个星期五晚上给家里打一个电话的习惯。从大一开始每次给妈妈打电话必然有一大吵,慢慢地变成了和妈妈随便一聊就聊一个小时那么长的时间。两人间的交流也不再那么困难,只是一些学习上的事情,还是没有办法和妈妈讲得太清楚。譬如打算自己有一天也一定要和堂妹一样去国外留学,譬如自己想考研究生,譬如自己想学电影。这些都是习慢心中关于未来的蓝图。习慢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习慢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早期定下的目标,将来到底会不会改变航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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