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个女子来到桐柏山脚的村庄里。
她说自己的双亲家人都死于战乱,已经无家可归,希望能够在这里落脚,恳请村里收留她。
村庄的里长见那女子容颜俏丽,肌肤雪白,宛如一枝出水的芙蓉,楚楚动人,不免动了心思,便应了下来。
有人劝里长,这女子来路不明,话里说是遭遇战事为避难而来,可是她衣物整洁,身上一尘不染,并没有半点落魄的样子。所以,不可轻易答应,应当禀告官府,查明其身份,再做打算。
里长不听,执意要她留下,并且为其安排住处,准备用品,鞍前马后的,不少出入这女子的新家里。为此,里长的妻子不少跟他吵架。
说来也怪,自这女子来了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这村里就有人失踪,有老人小孩,也有壮年劳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家都疑心是这女子搞的鬼,涌入她家去质问。
在家门前,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直说村里人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她孤零零一个人住在这里,自己又没有力气,也没有帮手,怎么能让人消失呢,难道自己是妖怪不成?
里长见女子哭的可怜,泪水里泡着的一对大眼睛肿的吓人,忍不住地心疼。他一把推开要想拉住自己的妻子,走上前来,挡到众相亲面前,呵斥道,“你们不要因为人家无依无靠,便把什么脏水都往她头上泼。村民失踪的事,跟她有什么干系!大家散了,散了。”
村民一阵喧嚣,对里长包庇外人的行径十分不满,但是没有证据,也只得作罢。
就在大家正准备散去的功夫,人群中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你怎么证明此事与她无关?”
里长一听,火大了,居然有人跟自己叫板,这还了得。他忙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说话的人大约二十岁出头,一身青色的衣服,斜靠在墙边。这人并不是自己村的。
“你哪里来的外人,我们村的事与你何干?”里长说道。
“这话有理。”青衣人站直了身子,指着那女子,说道,“那么我跟她的事儿,又跟你有什么相干?”
里长愣了一下,接着便反应了过来,“你这是强词夺理,她虽然不是我们村的人,但住在我们村里,当然跟我这个里长有关了。”
青衣人笑了,“你会后悔自己说的这句话的。”说完,他不再理会里长,一个纵身,便从众人头顶直接跳到了女子面前,“青丘妖狐,不用再演了。”
那女子收住了哭声,恨恨地说道,“你真是银魂不散!我都躲到这里了,你还是追来了。”
“当然,谁让我与妖魔鬼怪势不两立的。”青衣人先是嘻嘻地笑着,接着瞥了一眼周边围观的村民,立即正经了起来,变得正气凛然,“妖狐,你祸害百姓,多少无辜民众因你而丧命,我今天就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原来村子里失踪的百姓都是被这狐妖吃掉的。
狐妖嗤笑,“你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好笑,装什么大英雄!说到妖魔鬼怪,你不应该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
狐妖话音刚落,青衣人就奋起出招,祭出一道灵气,幻化成降魔结印,将女子裹在其中。
结印威势强劲,那女子要想摆脱,摆脱不了,想要抵抗,又抵抗不住,被迫显出原形,化成一条六尾狐狸。据说尾巴是狐妖道行实力的象征,尾巴越多则修为越高,狐妖修为最高的是九尾天狐。
六尾妖狐奋力一跃,冲破灵气结界,亮出獠牙,直扑青衣人。青衣人一面避让,一面祭出一对铁尺。而六尾则突然一个转身,冲出人群,破墙而出,原来她扑击青衣人是虚晃一枪,借机逃走才是真正目的。
青衣人哪儿肯给她机会,立即就追了上去,冲出院外,将手里的戒尺对着妖狐掷了出去。两把戒尺在半空里画着弧儿,犹如划过天际的流星一般砸向妖狐。
妖狐大慌,侧身躲闪,勉强避过第一把戒尺,第二把戒尺又立刻飞到身前。狐妖躲无可躲,只得使出十分的妖力接下了这把戒尺。
她刚将戒尺攒到手里,便有一股寒流涌入血脉。狐妖暗道不好,匆忙将戒尺丢掉,才断了那乱入的寒流。饶是这样,被这寒气乱冲一阵,她气息顿时紊乱,经脉被自己妖力反噬,受了不轻的内伤。
青衣人这对戒尺,可是至宝仙器,材质是天界飞落的陨铁,经炼器名家之手,一把在千年寒渊里锻造,通体透着火烧不融的寒气;一把在万年火山里锤炼,内外流着水浇不灭的焰息。
就在妖狐被寒尺所伤之时,青衣人使了一个千里神行的灵通,眨眼之间,便闪到了妖狐面前,紧接着便举戒尺来砸。
面对砸来的戒尺,六尾再无力躲避,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真要对我涂山狐族赶尽杀绝吗?”
青衣人冷笑,“若不是当年,你们狐妖一族大战之际投降敌人,那场决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就凭这点,我就不能留涂山一族一个活口。”
“我太爷爷说的一点没错,你真是冷酷至极。当年就算我们不背叛,我的族人也不会有好下场。”六尾长叹一声,想起惨死在青衣人手里的自己父母和姐姐,立时泪流满面,伤感万分。
青衣人并没有给六尾过多伤怀的时间,就挥尺终结了她的性命,然后,扛着她的尸首给村民交代。
见妖怪伏诛,众村民感激万分,跪地拜谢。里长如一根竹竿一般杵在人群之间,羞愧难当,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斩妖除魔,我辈的职责所在!众乡亲不必多礼。”青衣人说的义薄云天。然后,不顾乡民的挽留,便要离开。
乡民之中,有德高望重的,起身向前,挽着青衣人的胳膊,请教恩人的大名。
青衣人不置一词,轻轻扶开老人,淡然一笑,便飘然而去。
一众乡民对着青衣人的背影拜了又拜,直到他消失得完全看不见,大家才渐渐散去。
从此,青衫客的名字便在江湖传扬开来。
正午时分,雁门关口,人流熙熙攘攘。
青衫客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官道旁边的树上,他困的厉害,却又不得不盯着关口。
他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但那个人迟迟未到。
他需要一个机缘,去化解一场阴谋,结识一个朋友。而这个机缘就在他等的那个人身上。
正在青衫客望眼欲穿的时候,一阵烈风刮了过来,卷起烟尘滚滚,雁门关顿时被淹没在沙尘之中。
“这鬼风!”吃了一脸土的青衫客恨恨的嘟囔。
等到沙尘散去,一行人出现在雁门关外。为首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他头戴一顶帽子,一身士人的打扮,手里捧着一鼎一尺来高的丹炉,后边跟着几个仆从,牵着马匹,提着行李。
就在这大家刚要过关的时候,一头足足有三丈来高的黑熊出现在他们面前。
“妖怪!”有人喊道。
众人顿时大乱,大家慌忙涌向关门口。谁知那守城的官兵,一见巨熊的出现,就吓得连滚带爬,跑回关里,紧闭了城门。十几号人挤在城下喊门,城楼里的官兵却视而不见。
巨熊很快追到城下,它站直身子,竟比城楼还高。
“放......放放箭,快快,放箭!”守城的将官见熊妖的巨掌就要伸到了城楼里,吓得说话都结巴了。这时哪里还有人听他的话,城枪上的兵丁都纷纷逃下城楼。
见身边已经没了手下,将官也慌了神,转身就要跑。谁知道,他吓得,双腿都僵硬地不停使唤了,这一转身,腿脚跟不上身体,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城下,中年士人躲在城墙边上,呼唤几个仆从挡在自己面前。有人不情愿,说道,“老爷,你也是修道之人,好歹有些道行在身,这个时候正应该挺身而出呀!怎么畏畏缩缩地躲在这角落里!”
中年士人瞥了他一眼,“我修道又不是为了打打杀杀。”
“是,老爷修的是丹道,为的是炼制丹药,造福苍生。”有人接腔,“可是,要没点保护自己的手段,死在这乱世,还怎么去造福别人?”
“老爷要是死了,就能省下一份口粮去养活别人。”又一人说道,“这不就是造福苍生吗?”
中年士人一听,这不是在讲自己是饭桶嘛!顿时火冒三丈,想要教训这几个仆从。哪知他还没开口,那些人便丢下他,四散而逃。
而此刻,巨熊开始了大肆杀戮,它一脚踏下,便有几个倒霉鬼在他脚下丧生。它怒吼一声,来不及逃远的几个人被巨响震碎了五脏六腑,七窍出血而死。它一掌拍下,城楼顿时就轰然倒塌,就连城墙也在这一击之下,出现了巨大的裂口。
“我命休矣!”中年士人叹息,“我好不容易从祁连山求得一鼎上好的紫金丹炉,结果还没用,就完蛋了。不甘心呀,不甘心!”此时他的仆从或死或逃,只有一个叫二憨的下人还跟在他身边。
这二憨也是忠心耿耿,这阵势下都没逃走,而是牵着一匹马,护在他主人身前。当巨熊朝他们主仆二人奔来的时候,二憨将马匹的缰绳塞给中年士人,大喊一声,“主人快走,我来拖着它。”便直奔黑熊。
只是此举并没有为主人争取到多少时间,他刚站到巨熊跟前,便被对方一口吞下。
中年士人还没爬上马背,黑熊已经赶到眼前,直接一巴掌拍了下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道青色的影子闪过,青衫客赶到。
他伸出右手,竟然一把一接住了巨熊这狠狠的一击。紧接着,青衫客左手拽着黑熊的颈下,双手使力,竟将这数仗之高,万斤之重的巨熊举了起来。周边众人,无不惊呼,“功夫了得!”
青衫客神色轻松,举起这巨熊毫不吃力,他笑着说了一句,“去你的吧!”便用力一抛,那黑熊被他扔出了数十丈之远。
巨熊从地上爬起,对着青衫客怒吼了一声,对方却不为所动,招手示意它再次来过。巨熊见吓不住青衫客,自己先弱了阵势,不再虚张声势,便扭头就跑。
青衫客也不去追,只是扶起惊慌失措的中年士人。
士人见有人相救,神色一下子镇定了好多,他放下手里的丹炉,扶了扶刚才在慌乱之中被撞歪的帽子,向青衫客施礼道谢,“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本人并州葛渊,请教恩人尊姓大名。”
青衫客摆手,“前辈见让了,晚辈卓无祈,人称青衫客。葛先生,可是妙手丹圣。”
见有人竟识得自己,葛渊不禁矜持起来,他捋了捋胡须,缓缓地答道,“正是。本人于炼丹之道,略有所成,蒙世人抬举,送了我一个妙手丹圣的称号,实属不敢当。”话是这样说,但看葛渊气高意满的神情,明显是敢当的厉害。
青衫客说道,“葛先生的大名,晚辈久仰。在于素来对炼丹之术有些兴趣,想向先生讨教一二,不知先生可愿赐教?”
葛渊却面有难色,“要说恩人的请求,不应该不答应。只是,本人有要务在身,之前在祁连山就耽误了行程,现在要速速赶路,才来得及。所以,丹道之事,咱们日后再聊,还望少侠海涵。”
“先生,这是要去往何方?”
“云梦泽。”葛渊答道。
“这里与云梦泽数千里之隔,其间的路途有诸多凶险,先生一人前进,多有不便。不如我与先生同行,与先生做个伴,也好有个照应。路上,先生可以跟我讲讲炼丹的门道,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葛渊心里有事,本要拒绝,不过一想,青衫客说的也有道理,这千里之路,说不定还有什么凶险等着自己呢!此人虽来路尚未可知,但一身道行,可以为自己保驾护航。他实在是没勇气自己走接下去的行程,便答应了青衫客的请求。
两人同行,相谈甚欢。青衫客对葛渊在丹道上的造诣,极为推崇,言语甚是恭敬。在青衫客每天从早到晚的吹捧之下,葛渊有些飘了。
他跟青衫客高谈阔论,大讲自己的“丰功伟业”,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完全忘却了自己在雁门关的狼狈模样。
几天的相处,葛渊对青衫客好感顿增,他不禁和这个年轻人交起心来,说起自己此程的目的。
原来他要去的地方并不是云梦泽,而是和云梦泽相隔数百里的惊亥谷。到那里,和几个朋友一道,完成一件大事,练出一炉上好的灵丹。
青衫客表露出莫大的兴致,葛渊便出言邀请他一同参与。他想,青衫客有这般的好身手,一定对自己大有裨益。百岁子那个笑面虎,并不十分可信,有青衫客在,就算出了什么变故,也好有个后手。
这邀请正合了青衫客之意,他的来次的目的就是为了此事。不过,他欲迎还拒,故意迟疑,“我贸然加入进来,你的朋友不会怪罪吧?”
葛渊却说,“此局虽是百岁子所设,但有这等炼丹能耐的只我一人,我说一,他们哪敢说二!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说。”
两人一面聊着,一面走着,一路上虽也遇到些事情,但有青衫客在,都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就这样,又走了四五天的功夫,两人到了惊亥谷。
两人一面聊着,一面走着,一路上虽也遇到些事情,但有青衫客在,都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就这样,又约莫走了四五天,两人到了惊亥谷。
惊亥谷谷主苍亥早就等在门口,他身材矮小,但脑袋缺极为硕大,几乎占了身躯的一半。一双小眼睛,如芝麻粒般藏在石磨大小的脸庞之上,一张大嘴,犹如木桶一般,一对尖牙,从嘴缝里突了出来。他讲话极为响亮,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位须发全白,慈眉善目,手持一把羽扇的老者,此人正是葛渊提到的百岁子。据说他岁数已有百岁之多,道行修为深不可测。
见到葛渊,两人迎了上去。百岁子一脸笑意,正要寒暄几句,看到了葛渊身后的青衫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葛渊向他们二位介绍青衫客,将雁门关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在他的故事里,是他和青衫客携手逼退了巨熊。
听见葛渊夸耀青衫客的道行,苍亥颇为不服,他一向自视甚高,并不相信有谁比自己强。
苍亥上前与青衫客客套了一番,借机握住了青衫客的手,使上了几分内劲。无祈知道他有心较量,也乐得奉陪,同样使出一股内劲与其斗在一处。
趁这个间隙,百岁子一把拉过葛渊,悄声说道,“你怎么能随便带人到这里?我们的图谋可不能被他发现了!”
“我已经跟他说了。”葛渊回应。
“你!”百岁子怒不可遏,“如此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随便跟外人讲,这是坏了我们的大事。”
“他不是外人,是我的朋友。”葛渊说道,“你不就是担心他分一杯羹,你那份就少了吗?放心,他那儿从我的份里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也休想占我的那一份。”
“谁要占你那一份?”
葛渊冷笑了一声,“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你请活死人入伙,不就是有所图谋吗?我又不是苍亥那样的傻子,绝不会白白为你们做了嫁衣。”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听到了我名字。”苍亥凑过来问道,他与青衫客的较量,以自己的失败而告终。不过,无祈给足了他面子,只说是平手,又夸他功力之高深,天下罕见。这几句吹捧,让他一扫失利的落寞,重新快活起来。
百岁子和葛渊忙停歇了私语,大家东拉西扯聊了几句,便一道进了屋里。
四人刚在厅堂里落了座,便有一人拖着一把重剑,推门而入。
这人约莫三十岁出头,面无表情,一脸凶光,目光呆滞,仿佛死人一般。他一身煞气,一进房间,屋里的气氛就凝重了几分。
“七杀老弟,你这身上的煞气又增加了不少呀!”百岁子说道,他二人交情破深。
“我去了一趟长平。”七杀淡淡地说着,挑了一个位子坐下,“那里的四十万冤魂都附到我的剑上。”说着,他将手里的重剑排在案上。众人听见,那剑发出了嘶鸣的声音,仿佛是亡灵在呼唤,在倾诉,在宣泄着怨恨。
“要说这白起,也真是狠人,四十万降卒,说杀就杀了。”苍亥说道。
“所以,世人都说他是破军转世。破军下凡,自然是要杀人的。”葛渊侃侃而谈,“他身上的煞气恐怕比起七杀老弟,只重不轻。”
“他迟早死在我手里。”七杀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手里的这把剑,要杀尽秦人。”
原来,这七杀本是楚国的一名小卒。秦楚大战,楚军大败,七杀的同袍都战死在他身边。苟活下来的七杀立誓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杀尽秦人,而亡者的阴魂就附在他的铁剑之上,化为煞气,成为七杀复仇的助力。
从此,七杀便走上了杀戮之路,无数的秦人,有疆场将卒,有达官贵人,也有平民百姓,都死在他的剑下。而更多的被秦人害死的冤魂,则不断地被七杀收拢,聚集在他的铁剑之上。随着冤魂的越聚越多,这把普通的铁剑的煞气也越来越重,渐渐地,戾气凝结成实体,这把剑也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大,越来越重,最终成为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嗜魂重剑。
七杀扫了一眼青衫客,用鼻子嗅了一下,“有些秦人的味道。”
青衫客笑道,“在下南阳郡桐柏山人氏,原也是楚人,只是现在被秦国占去了。足下要说我是秦人,便有些冤枉了。我只是前些时候在咸阳住过半载,可能那时沾了些秦人的气息。”
七杀不再搭话,只是握着重剑,突然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猛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秦人来了。”
苍亥等几人忙站起,迎了出去,“我们的客人到了,按计划行事。”
百岁子瞥了葛渊一眼,“看好你的朋友,要是坏了大事,我把你碎尸万段。”
葛渊颇为不屑,不过也没有搭茬,只是冷哼了一声。
几个在门口接到了他们的贵客,此人正是近些时候,声名鹊起的李二郎。
原来,二郎在结识李铁拐之后,经他的引荐,拜了玉鼎仙人为师,在华山学道。他在一次游历中,结实了百岁子,两人交情算不上太深,但是百岁子言辞真切,李二郎对他的印象颇佳。
有一天,二郎收到了百岁子的口信,说自己的朋友苍亥得了上古神剑太阿,想到他素爱名剑,因此邀请他到惊亥谷观瞻。
据说当年,商汤与夏桀大战于鸣条。当时,商军人少势弱,形势危急,眼见就要大败。商君成汤,自天君那里请出此剑,用自己的鲜血祭剑,顿时霞光大盛,一道磅礴剑气激射而出,刹那之间,沙飞石走遮蔽了天日,龙吟虎啸震慑了万物。夏军顿时大乱,人仰马翻,旌旗仆倒,血流千里,尸伏满地,最终全军覆没。神剑太阿由此一战,名扬天下。
二郎早就听过这太阿神剑的传闻,一听有人得了实物,而自己还有机缘前去一饱眼福,自然是大有兴致,欣然应允,按着约定的时日到了惊亥谷。
只是,兴高采烈的二郎并不知道,这个邀请是一场针对于他的阴谋。面前热情接待自己的诸人,正心怀鬼胎,想着害他。
二郎一到,百岁子便上前挽着他的手,嘘寒问暖,为他介绍在场的诸人。
大家一番客套之后,百岁子说道,“现在已是正午,不如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吧!”说罢,便示意苍亥开席,二郎却拦了下来,他是为神剑太阿而来,所以,他已等不及用餐,只想立刻一睹神剑的风采。
众人纷纷劝道,等用过餐后再看也不迟。
青衫客却站在二郎一面,“我也久闻太阿的大名,今日李兄提起,才知道太阿就在贵府上。还请苍亥先生领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开开眼。中饭,稍后再吃也不迟。”葛渊疯狂拉他袖子,也没拦住。
众人拗不过,只得答应。苍亥引众人去了后山。
几人沿着溪流顺势而上,当时正值暮春时节,山间落英纷纷,各色的花瓣儿,在微风里起舞,煞是好看,最终依依不舍地落入溪流,成为晶莹剔透的溪水的点缀。
“这里风光绚丽,与桐柏的山景大相径庭,别有一番风味!”青衫客陶醉在这一片春色之中,不禁感叹,“苍兄,这住处找的不错。”
苍亥都没有接话,他们胸怀鬼胎,一肚子心事,无心搭理青衫客。而李二郎,心思早就飞到了还没见到的神剑太阿那里,并没有留意身边的美景,也没有听到青衫客说什么。
走了约莫两三里地,众人来到了一处泉口。那泉水中间,有一方巨石。巨石之上,插着一把古剑,剑体大半没进石头里,只有一小部分露在外边。剑身通体晶莹剔透,光洁无瑕。剑刃锋芒毕露,在光照之下,泛着白光,离得老远都禁不住汗毛倒竖,一股寒气透进心头。剑柄是石制的,古朴而又不失优雅,上面刻着两枚篆文,一边是“太”,一边是“阿”。
“好威风的剑气!”青衫客说道,“站这么远,就仿佛有无数银针扎在身上。要是被它砍到,估计剑刃未至,人已经在剑气的威压之下遍体鳞伤了。”
李二郎还要往前去,却被百岁子拉住,“李公子,不要再上前了,当心被剑气所伤。”
二郎不以为意,纵身一跳,便飞过泉眼,落在石头之上。他伸手摸向古剑,可是手还未到,那剑便发出了嗡鸣之声,接着剑身震荡,一股凌厉的剑气,犹如龙卷风一般,掠向二郎。
“二郎兄弟,小心。”青衫客一面喊着,一面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助二郎一臂之力,不过他立刻就打消了念头。
因为二郎并不需要,在剑气还没紧身的时候,他便一个后跃,跳了回来。人刚落地,那剑气便席卷而来,二郎也不避让,直接驱动灵气与剑气碰在一起,那剑气虽然强劲,却还是差了一筹,直接被灵气撞得四散,消失在半空之中,泉水附近又归于平静。
“果然是神剑,剑气就如此不同寻常。”二郎一面说着,一面盯着神剑,目不转睛,眼神里则是藏不住的兴奋。
“二郎兄弟,对这古剑爱不释手呀。”青衫客说。
二郎叹气,“摸都没摸上一下,谈何爱不释手呢!”
“兄弟别丧气。”青衫客拍了二郎肩头,然后转头对苍亥说道,“苍兄,这剑插在这里,不知道可有主人?”
苍亥说道,“这是我前些时候,游山偶然发现了。”
苍亥的意思是这剑是他发现的,自己就应该是他的。但无祈却不这样理解,“还是苍兄大度,发现了这么个稀世珍宝,也不据为己有,放在这里,任有缘人自取,果然是名士风度。”
事实上,苍亥一开始发现这把剑的时候,是想据为己有,但是剑气太过凌厉,他不能近身,取不下来,就只好作罢。但他又不甘心,便占这个地方,整饰成自己的庄园,不让外人靠近此处。后来,因为与百岁子交好,苍亥才把这个秘密透给了他。百岁子也试着取剑,两人想了无数法子,都毫无结果,只得放弃。后来,结识二郎之后,得知他喜爱古剑,百岁子便萌生一计,利用神剑太阿的名头赚李二郎来到此处。苍亥本来并不情愿,架不住百岁子左右劝说,只得同意。
如今,听青衫客这言语,有觊觎这件宝物的意思,苍亥一下子就急了眼,忙要说话,却被百岁子拦着。
百岁子说,“卓少侠,也有意此剑?怕是二郎不会答应吧!”
百岁子存心拱火,李二郎不以为意,“我有啥不答应的。我此番前来,不过是长些见识,见一见这上古神器,又没占据之心。要是卓兄能取出宝剑,他得了,我也没二话。”
“二郎兄弟,抬举我了,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青衫客一笑,看向七杀,“不过我看,七杀兄弟,似乎是有心一试?”
七杀冷冷地说道,“无主之物,谁拿到是谁的。你们都不愿意去拿,那我为什么就不能一试呢!”说罢,正要上前,却被百岁子拽住,“二郎、卓少侠,还有七杀老弟,都是年少有为,无论谁得了这把神剑,都不会辱没它。但是剑只有一把,人却有三个,分也没法分。所以,我提议,咱们搞个比试,三位少侠,轮流比拼一场,谁赢了谁就取剑,能取出来,这剑就归他了。不知道几位意下如何?”
二郎、青衫客自然同意,七杀则是面无表情,众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而其他几位,肚子里有事,哪有心思搞什么比试,只是不知道百岁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姑且听着。
百岁子又说,“不过诸位,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用餐吧!我这老人家,不禁饿,不瞒大家,我这会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至于比试,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举行呀!到时候,谁输了,也不能说自己是没吃饱才输掉了的。好了,走,走!先吃饭。”
苍亥终于搞懂了百岁子的意思,他赶忙配合,拿出东道主的样子,把众人往前厅引。
谷里的下人等主客一落座,便将那各色儿的菜肴源源不断地往桌上传。苍亥招呼大家用餐,百岁子提议饮些薄酒,二郎刚要说自己不胜酒力,不便强饮,就是百岁子按住,硬是倒了一杯。
二郎推脱不过,只得喝了。
不多时,他便感到一阵眩晕。
“二郎兄弟,果然不胜酒力,一杯就醉成这样了。”青衫客笑着说。
二郎也奇怪自己醉的这么厉害,他转念一想,觉察到了不对,“这酒里有东西!”
百岁子笑了,见二郎已中招,他便不再掩饰,“这酒里有葛渊老弟专门调制的七草化息散,再高的修为,喝了这药,也施展不出来咯。”
二郎试着运气,却感知不到一丝的灵力,此时的他,就如同凡人一般。“你!”醒悟过来的二郎,强忍着头眩眼花,说道,“原来邀请我观剑,都是你的阴谋。我与你无冤无仇,不知为何这般对我?”
“既然你落到我手里了,不妨让你死个明白。”百岁子摇着手里的羽扇,慢悠悠地说着,“想我等,苦苦修炼了多少岁,才得了这么点道行。而你平白无故得了枚金丹,从一介凡人一跃成为修仙高人。人世之不公,也不过如此了。”
“本来,你只是我们艳羡的对象,直到葛渊老弟得了一门炼丹的道术,他能够把修者的元神炼成仙丹。修者道行越高,仙丹的品相就越好。所以,我就想到,把你拿来一炼,那枚被你吃掉的金丹不就又炼出来了嘛?”
“为此我还专门去祁连山,找神农的后裔借着这鼎紫金丹炉。这丹炉可不比寻常的炉子,它不禁能炼制丹药,还有炼化元神的功效。”葛渊补充着,取出紫金丹炉,苍亥在底下塞了一把碳,两人通力,点起火来。而百岁子则去按住二郎。
二郎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脚下一软,打了一个踉跄,他试图运动灵气,驱出毒药,可是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
百岁子笑了“这药效用十分好,不服用解药是没别的办法解开的。这解药,也寻常,就是后山那处泉眼的灵水。这泉水本身就有驱邪解毒的功效,又有神剑灵气的加成,解除这毒,刚刚好。不过,虽然近在咫尺,你是喝不到了。”
“这丹炉这么小,也塞不下这么大的人呀!”青衫客说。
“不用把整个人都塞进来。”葛渊说道,“只用把他丹田从体内剥出来,放进丹炉就行。其他的各色药石,我都按比例配好了。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掌握好火候,一个时辰之后,一炉金丹就炼了出来,少说能有增加二百年功力,我们几个平分,一人四五十的修为还是可以有的。”
百岁子点头,手里摸出一把匕首,然后身体一闪,便刺了出去,顿时鲜血四溅,“现在是三个人分了!”
“你, 你!”葛渊倒下,捂着胸口,原来百岁子刺中的是他,“我早就知道你会对我下手,没想到,丹还没炼,你就动手了。”
百岁子拭擦着匕首上的血迹,说道,“你帮手都带来了,我自然明白你是在防着我。但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不会在炼丹之前动手,我们还指望着你来炼丹,所以这时候的你是最没有防备的。而且,我们还要感谢你,这么贴心,把药石都配好了。有没有你,已经没区别了,丹,我们帮你接着炼,你就安心地死去吧!”
“还是有区别的,没有他,我们可以多分一分。”苍亥跟着说道。
垂死的葛渊不是言语,只是望着青衫客,希望他能为自己报仇。
青衫客握着袖里的戒尺,正在思索要不要出手,便有一道人影挥舞着一把巨剑闪到他面前,正是七杀。
青衫客一面后退,一面祭出双尺,“我无心与你们争抢,不过你们非要动手的话,我也不是好惹的。”
七杀举着噬魂巨剑,打量着青衫客,知道对方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便没了杀意。不过,他还是出手了。
七杀向前一跃,快到青衫客跟前的时候,却侧身一闪,让过了青衫客。而自己则挥舞着长剑,直取苍亥。
苍亥怎么也没想到,七杀的目标居然是自己,仓促之间,连连后退,面前躲过了这一招,“活死人,你疯了吗?”
七杀一击不中,立刻挥剑,再一次攻了上去,直逼得苍亥连连后退。“你死了,你的那一份就归我了。”
“你怎么如此不守信用,我们之前讲的好好的,咱三个,各得一份。”苍亥一面躲闪着,一面呵责七杀。
“你跟死人讲什么信用!”七杀回道,剑上的攻势不减。
“你又没死。”
“可是,我心已经死了。我兄弟们战死沙场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七杀说着,攻势更加凌厉,将苍亥笼罩在自己的巨剑之下。
噬魂巨剑在七杀的驱动下,变得赤红如血,杀气四溢。苍亥运动全身力量,才勉强抵住七杀的煞气。
苍亥怒吼一声,身上荡起一道罡气,直冲云霄,撞散了七杀笼着自己的煞气,而他的身形也变得庞大,一头灰色毛发,一丈来长的野猪,出现在七杀面前。原来这苍亥是一只野猪修炼成精,化成人形。
“今天我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苍亥吼着,竖起一对一两米来长,尖锐无比的獠牙,以迅雷之速,带着万钧之力,向着七杀奔驰而去。
这一撞,其力量之大,是谁都不好硬接,但七杀却并不避让,架起巨剑对着苍亥的獠牙斩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野猪的一对獠牙齐齐折断,它一阵吃痛,在地上打滚。七杀立即上前一步,举起巨剑,刺了下去,终结了苍亥的性命。
“七杀老弟,这功力又进了一步。”百岁子拍手,“现在李二郎是我们的了,赶紧把他宰了,把金丹炼出来,咱们一人一半。”
七杀身形一闪,手里的巨剑已经横在百岁子脸前,“全都是我的,你没有份。”说完,这一剑就要斩下。
百岁子慌忙跪下,“老弟,老弟,且慢。我不跟你抢,金丹全都是你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念在我们交情的份上,留我一条贱命吧。”
“我眼里只有仇恨,没有朋友。”七杀冷冷地说着,手上的攻势不停。
百岁子急忙躲闪,他能活这么久,绝不是因为他修为有多高深,而是因为足够滑——他不仅品性圆滑,还练就了一身别人近不得身的轻功——知道他的人都称为他“活泥鳅”。
百岁子像泥鳅一般左闪右躲,七杀一时半会拿他没办法,他凝聚煞气,大喝一声,巨剑一指,煞气化身无数利刃,射向百岁子。
百岁子这轻功也不是白练的,纵是这气刃密集如雨,竟也被他一一躲过。
见轻易杀不了对方,七杀煞气渐散,收了巨剑,“看在咱们交情份上,且饶你一命。”话毕,便转身去提李二郎,准备将他杀了炼丹,结果却扑了空,李二郎居然不见了,只有捆他的绳子丢在地上。
青衫客耸了耸肩,“金丹还没炼出来就窝里斗,这下子好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七杀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冰冷,“是不是你干的?”
正是青衫客在七杀与百岁子缠斗之时,解开了捆绑二郎的绳子,示意他去后山找寻解药,而自己则留在这里
双尺握在手里,笑嘻嘻地说道,“是又怎样?你要杀了我?尽管放马过来吧!”
七杀却不理会,拖着巨剑就要冲出屋外,去追李二郎。
青衫客拦在他前面,挥着一对戒尺与七杀缠斗在一起。
两人,一个力大无穷,一把巨剑夹带万钧之力,当空挥斩;一个身轻如燕,两把戒尺流溢着天地灵气,凌空旋舞。你来往外,打了十几个回合,也不分胜负。
青衫客突然一个后跳,收了双尺,停了手,指了指七杀后边,“这下好了,炼丹的材料跑了不说,丹炉也没了。”
七杀回头发现,趁着两人打斗的间隙,百岁子偷偷地溜了,他自己跑了不说,还顺走了紫金丹炉,葛渊在炉里配的药石被他撒了一地。
“好了,丹也炼不了了,咱俩也没有再打下去的意义了。”青衫客说道。
七杀却不搭茬,趁着青衫客说话的功夫,一个侧身,便夺门而出,一个纵跳,飞出院落,朝后山跑去,他依然没有放弃追逐李二郎。
“嘿,你怎么还不依不饶了!”青衫客赶忙跟了上去。
“金丹可以不练,秦人必须死。”七杀说道。
二人追逐着,来到了后山泉口。
二郎已经拖着孱弱的身躯连跑带爬,到了泉水旁。
见七杀追来,二郎赶忙凑到泉边喝了几口泉水。
七杀一看到二郎,人还有数丈之远,纵身一跳,便举起巨剑,大声喊着,“秦人去死!”砍了过来。
幸好二郎喝了几口泉水,身上的毒解了一些,四肢不再僵硬,稍微有了些力气,灵气也逐渐能驱使,这才能在巨剑砍到的时候,一个翻身,勉强躲了过去。
七杀再来一剑,二郎一个鲤鱼打挺,在半空里翻滚了一个筋斗,跳到七杀背后。
七杀回头,目光瞥到了二郎的方位,剑也立时斩来,二郎忙一个低头错过。谁知这是虚晃一枪,见二郎躲开,七杀立即收住巨剑,就势刺下。
此时的二郎眼睁睁地看着巨剑噬魂冲着自己脑袋刺来,却躲无可躲。他若道行在身,还能驭动灵气挡下这一击。只是他刚吐吞下泉水,身上的毒还没完全解调,灵气也只是恢复了一两分,面对七杀这一击,他束手无策。
就在巨剑要刺到二郎眼睛的时候,半空中,一道影子闪过,飞来的戒尺撞开巨剑,救下了二郎,是青衫客赶到了。
七杀还想再刺,青衫客丝毫不给机会,直接驭动两把戒尺将他缠在核心。七杀身上煞气凝动,聚成两股气流荡开了戒尺,接着便化成一道影子,闪到二郎面前,巨剑砍下。
二郎身上道行又恢复了几分,忙运转丹田,驭动真气挡下了这一剑。七杀手里的巨剑舞得飞起,凌厉的煞气化成一道旋风,扫向二郎。
二郎御气挡住,只是七杀攻势猛烈,而他毒性未消,这一较量之下,马上就后继乏力,眼看就要败绩。
青衫客赶紧驱动两把戒尺来相助。七杀想要一鼓作气,击毙李二郎,便也不躲闪,直接用后背硬生生地接着了两把的戒尺的击打。
只是,那两把戒尺,一把冒着火焰,一把透着寒气。他刚被炎火烤了一把,又被一道寒气入侵血脉,顿时内息紊乱。他不敢再强撑,只得收了力,一面躲开,一面调理气息。
青衫客并不跟他松懈的机会,立时祭起两把戒尺与他缠在一处,两认打得昏天暗地,飞沙走石,斗了几十个回合。
受背上那一击的影响,七杀渐渐内气不继,有些败北的势头。他打定主意,准备伺机脱身。
就在他荡开青衫客双尺,准备逃走的时候,瞥到了二郎,血气又不禁涌了上来,想到兄弟们的惨死,恨上心头。
“秦人受死吧!”七杀再次一剑斩向二郎。
只是这时的二郎已经恢复大半,他一道灵气就弹开了七杀这一剑。
一击不中,七杀不再执着,但他也不打算逃走,他眼光扫到了泉水中间的那块巨石,和巨石之上的神剑。
七杀一个飞跃,跳到了巨石之上,伸手就要拔剑。但那神剑极为排斥,激出一道灵气与他相搏。七杀并不恋战,他直接挥起手里的噬魂,一间斩碎了插着神剑的巨石。太阿神剑破石而出,被七杀攒在手里。
他一手握噬魂巨剑,闪着青芒,一手持太阿神剑,泛着白光。
七杀跳出泉水,与李二郎青衫客二人斗在一起。
青衫客面对太阿,神剑强大的剑气压住了戒尺的灵气,他这一对上品法器顿时失去了平素的威力。而李二郎应对噬魂,那巨剑上,枉死的冤魂聚拢在一起,汇成一个硕大的人影,张着血盆大口,对着李二郎便咬了下来。在复仇的亡灵的威压之下,二郎有些施展不开了。
二人都处在下风,二郎突然灵机一动,“我们换一换,神剑有些克你的法器,而巨剑的煞气也有些压制我。也许,我们换一下,情况会好些。”
说着,二郎便一个纵跳,连带着几个筋斗,从巨剑之下逃开,噬魂刚要去追赶,就被青衫客的双尺接住。七杀舞动着神剑追来,二郎忙运动真气与它都在一处。
这一交换,青衫客双尺又恢复了灵动,与噬魂斗个半斤半两,甚至还能稍稍占点上风。
但二郎那边的情形就不好了。虽然没了亡灵煞气的威压,但是神剑之于他,还是有点太过强大,十几个回合之后,他便有些不支,脚下也渐渐乱了。
七杀见巨剑已经压制不住青衫客,便索性不再管他,召回噬魂,对他二郎斩去。一把神剑,一把邪剑,同时飞来,李二郎哪里是对手,他脚下一绊,倒在地上。神剑刹那间就杀到,就在即将刺到他的时候,神剑却停滞在半空。
七杀急忙驭动,谁知它竟不听使唤。而二郎手一伸,那神剑便飘落到他手里,光芒也渐渐敛去。
二郎不明所以,以为神剑坏了。
青衫客却大叫,恭喜。原来这神剑问世千年,早就有了灵性,见二郎心性纯正,便选了他做自己的新主人,自然是不会再受七杀使唤。
二郎神剑在手,一把就荡开了追着自己的噬魂巨剑。
七杀见形势如此,自己又有伤在身,情知不敌,便不再强打,留下一句话,“秦人必须死,我还会来找你的!”说完便仓皇而去,只留卓李二人相视而笑。
自此,二人结为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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