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寂月灼灼
它翻了一下身，活动了腿，踢到了很有弹性的东西。
它知道要去一个地方，它能够感知一种剧烈的情绪，听到遥远的世界里，有很多模糊的声音，再告诉他，快去吧。
第一次，它体会到炽热，温暖的潮水下涌，头不由自主的向下挤压。
它经历了非常难熬的十几个小时，快出去吧，它想。
终于，那一刻来临，从此，它成为了他。
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01
他浑身血污的来了，睁开眼睛想看一看整个世界。
很刺眼的光照着，有一双手抱住他，冰凉包裹着整个身体，昏天暗地的难受突如其来，他哇哇的哭了。
这是第一声啼哭，他并不知道，以后他需要很费劲的哭闹，才能与这个世界交流。
他也不知道，从此他就肩负了沉重深刻的爱，他的父母将视他为天地间最可爱的婴孩。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做恶梦，是了，漫长时间都在温暖的水潮中长睡，一直到出世后，才第一次感觉到了寒冷，从头到脚的寒冷，还有空气中弥漫的干燥，他很疲惫。
有一天，他从苍穹梦境中惊醒，发现房间空无一物，害怕迅速从心中堆彻，声嘶力竭的呼喊。
那些人很快就来了，他能看到重重人影，很模糊，带着那些白光，很刺眼的白光。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很陌生，他需要些温暖。
赤裸的带着古老传说降临，他的嘴唇嘟起，手臂搭在耳旁，如此不设防备的，与你的怀抱贴合，与你的母乳贴合。
他是用嘴感知世界的，一个湿漉漉的嘴唇贴上来，心都要融化了。
每天的他都如此与众不同，会抬头，会俯卧，会翻身，会爬行，你如此惊讶的看着他在数月里迅速长大，每一个动作都让你感叹造物者的圣明。
是啊，他让你知道，每一个人的起点都是一样的，都是生命的奇迹。他让你知道，在很早很早以前，我们就开始了成长。
02
那一天，房间挂着暖黄的小灯，形状像星星一样的，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发现，他的眼睛里，真的像是有璀璨星群，星星点点，清澈无比。
我最喜欢的是他的笑，很明朗，很纯粹的笑容。
虽然，他实在算不得一个乖孩子，曾经写过他睡眠不佳，要不停的走路，摇晃，颠着他才能入睡，到现在每天入睡还要人抱着才行。
清醒的时候更是不得了，很爱动，二十四小时看着他一点不为过，属于很废人心力的那种，要写他的劣迹，简直数不胜数，在此不提罢了。
可是，他的笑容，真的可以甜到每一个人。
有一天遇到了一个老奶奶，很老了的，大概80多岁了吧，他也向人家笑，大家都很欢喜，老奶奶说，看来我是有福报的人，可以活到更长寿吧。
这种笑容我已缺失的太久，很久之前我也面目如花，什么忧愁都未有，笑到地上打滚，想一想已经六年了。
成年人的欢乐，委实少的很，幸福感也来得慢，走着走着，我们就遗失了很多宝贵的东西，包括孩子的天真笑容。
如果不是他，我早已忘记了简单的快乐是什么，他，真的是上帝创造的奇迹。
有人说，要孩子的人都很自私，通过养育孩子来寻找自己，治愈有缺失的自己。
我想是有道理的，看到一个人的全部成长史，并且都能参与，教育他，是任何一个做父母的幸运，因为我们得到的东西，实在很多。
03
我呢，我是他的妈妈，我真的不擅长使用这个字眼。
记得结婚那天，司仪很晚才到，眼下是一排没睡好的阴影。在仪式开始前匆忙的给我和L说，到时候让小孩上场好吗，我会说“把孩子交给他的妈妈吧”，让他爸爸抱着小孩递给你。
我看着司仪疲惫不耐的脸庞，还是难以理解他用了“妈妈”这个词。
我感到奇怪，什么时候，在这一天，我成为某个人的母亲了呢？我没办法来消化已经成为母亲的事实。
如今看来，这些字眼，除了温情，却也沉重。
这里面它担负着一个生命的降临，成长，塑造，还有深深浅浅的爱意埋藏。
以前不懂得父母对我的爱，如今稍微明白了些。
父母儿女之间，是不平等的，你永远不会知道此间差距，直到你也有了孩子的那一刻，或者说，孩子彻底长大的那一天。
现在的我希望他快快长大，能够自如下地去行走，去奔跑，可那一天若真的来临，也许我只会希望他依恋我的时光，能够永远停驻吧。
04
今天，他开始学说话。
我从镜中看他的模样，皮肤白皙，眼神纯净无邪，笑容是那般美好。
他说“w a n ,m u a, bu "
我纠正他“是妈妈 ma ma"
他看着镜子中的我笑得乐不可支，我的心不断的被融化。
嗯，时光是如意，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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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面对未知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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