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比想象中更快

我原本计划在五一节放假的时候，记录一下自己因为各项繁忙没有提前买票请假、没能回家与父母团聚、伴随悔恨与惭愧的事情，但是恍惚间就拖到了今天。

家里人说，菜籽打完了，枇杷熟透了，早李也可以吃了。其实不知不觉，都已经立夏一个星期了。

还是上周，突然看见姨在家族群里面发了外婆住院的信息，昨天我才打电话回去确认。原来是一天中午吃完饭，外婆洗了碗，准备顺便把院子洗衣台的几件衣服洗了，结果擤鼻涕导致鼻腔内毛细血管破裂，血流不止。用卫生纸、苦蒿也止不住，一会儿就充满口腔。外婆先是吐了几口血，但突然思绪一闪，觉得流太多血可能会贫血，后面就咽下去了。去村上的医院也没止住，通知姨之后送到区人民医院去，检查是毛细血管破裂，止住了血，问题不大，后续又输了几天液。

外公接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半左右，他说还在坡上捆柴。不知不觉，原来他们都已经78岁了，到了可能擤一下鼻涕就会血流不止的年龄了，早不在是那些可以鼓励发挥余热的低龄老年人了。

吝啬的陈年往事

我觉得我父亲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之一，就是在外出打工前，给我潜意识中灌输的金钱观。06年他外出前，卖了肉猪，只卖了400块钱，他交给我200块，叫我好生点着用。

可能直接这么说没有个什么概念，怎么说，那时候务农，一年之中能卖多点钱的，就只有粮食和一头猪，一头猪正常可以卖一千多块钱，但父亲没能力养肥那条猪。粮食一般是不会卖的，只会留存，而卖猪的钱，就是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绝大部分的开销来源。

卖完猪，晚上坐在床上，他把钱就摆在我面前，一分为二，叫我好生用。而我那时候才10岁，1块钱能买3个大包子外加一个小豆沙馒头，送半截火腿肠的砂锅米线2块钱，一个5号电池四驱车3块钱，奥迪双钻遥控车15块钱……

我一直记得我那时候的想法：一头猪才卖400块钱，家里面已经没有钱了。可能省吃俭用和吝啬都是从那个时间开始的。中午在学校吃饭，家里有给两块钱伙食费，我早上买个包子，中午吃，还拿2毛钱下午放学买两包萝卜丝，一天省下一块五。我整个初中一年有11个月都穿的凉鞋，6块钱一双，一年穿坏两双。10岁那年过生日干妈给我买了一套衣服，后来直到高中毕业，我都没有买新衣服，大部分都是捡亲戚同事儿子的衣服穿。

不过一点不可怜，因为他是城里面的孩子，个子长得快，新买衣服可能不到一年就穿不了了，而我，则比村里其他人更早穿到了“名牌”。

初二时的大部分积蓄

汶川大地震改变了很多事情，一晃以及十三年了。在那之前，我们可能从来没想过，在重庆都会有担心地震来袭的危险。

我们学校也组织了捐款，也许是因为看到了新闻，有些感动，脑袋中也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我出生的时候，还没有重庆直辖市，都是同胞兄弟。所以我决定捐款时也出一份力。我本来想把我自己积攒的钱全部捐出去，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个心眼，担心重建时还会再捐款一次，就留下了几张10块以上的大钞，捐款那天把其他所有的钱都放在书包里。

我记得捐款是在下午的自习课，自愿捐款，小孩子也没多少心眼，要捐的就上讲台给班主任统计就好了。后来有公示栏，大部分都是一两块，少数有5块10块的，我捐的后来公示出来是111块。

我提着书包拿出来的，全是些一块两块，很多五毛和一角钱，所以结果可能不应该是整数的，不过老师可能觉得几毛钱就算了。我依稀记得校长捐了200块，班主任捐了200块，其他的老师都是100、50和20的。但事实上，我并没有因此得到他人的表扬或者赞许，我只知道我整个初中再也没攒下那么多钱了，即便那个时候我还在捡塑料瓶去卖，两毛三一斤，后来我才知道，大人去卖就是三毛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