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忽冷忽热的躯体原是温度计
水银柱在秋末的临界点游移
当西北卷走最后一粒蝉鸣
我倒在梧桐叶脉铺成的诊席
药杵声从童年巷口传来
奶奶把星光揉成黑糖丸子
那时不喝药的孩子
总能在掌纹里找到蜜糖的地方
晒场上的辣椒继续燃烧
大白菜裹紧霜白的秘密
农人弯腰时
整个大西北微微震颤
他们用皲裂的拇指
抹去我额角的慌张
正午的厨房飘着小米粥
功课本在餐桌上摊开
我把自己分成两半
一半是退烧贴 一半是炊烟
现在该对镜中人说些柔软的话
像对待不肯喝药的幼童
当寒热再次交替
就解开衬衫纽扣
让秋风吻去胸口的盐粒
身体始终是诚实的陶器
裂纹始于那次强撑的远行
在白菜入窖的时节
我终于学会
用暖水袋敷紧生活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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