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常之外,一定有一个诗意的东西支撑余生,当然若能含饴弄孙,未尝不是好事,辛苦自然是辛苦,可乐又在何处,不就在苦熬之中吗?
对万事万物怀有好奇心,生命才会充盈,诗和远方,经过臆想加工,不知美好了多少倍。历尽沧桑,还拥有一颗诗心,诵诗,甚至日积月累,读书万卷,下笔如有神助地写诗,更是难得。远方呢?需要财力支持,更需要历史知识的积淀,外物要触动内心,那是因为内心有相应的关联,舟车劳顿地去到一个地方,感叹,真好,发一个朋友圈了事,那就丧失了旅行的意义。游历内心向往的地方,终有所收获,当然期许。
还有什么可以倚仗呢?只要自己喜欢,有人偏爱珍奇植物,穿越人山人海,跋山涉水只为一睹为快。有人钟情绿化家园,手植树木,风餐露宿。琴棋书画,皆可成为当下,只要一个开始的现在。
我对摄影所知甚少,更谈不上鉴赏力。喜欢摄影是因为在林帝浣的书中发现一张照片,冬天,两根纤细的小草,枯黄着,孤寂地没入在雪地上,照片下附有大段文字。我也曾在小树林里注目过这样的景象,阳光洒在雪地上,雪地晶莹地闪着寒光,仿佛美人凝脂的肌肤。雪地上有倔强的小草在风中微微颤动,藏聚着逢春返青的力量。我随手拍下过它。生活不缺乏美,缺乏发现美的眼睛。从此我刻意地注目景物,人物。努力发现生活之美。给三姑陪床的时候,邻床是一位八十多岁的农村老奶奶,脚肿了,还疼,做了许多检查,就是查不出原因。三个儿子轮流陪床。老奶奶皮肤白皙,想必年轻时一定很美,可惜耳朵聋,我们与老人搭话,老人一脸沉静,估计是没听见。三个儿子或是搬运工,或是送水工,做着苦力,皮肤黝黑又多皱,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得多。这天,午后的病房静悄悄的,老奶奶弯腰坐着,望向她的脚,有点愁苦,忍受着脚疼,儿子坐在床边,也望向老娘的脚,忧心病因不明。靠得那么近的两张面孔,一黑一白,一老一少。既温暖又伤感。儿子陪在老娘身边,老娘应该知足了。三姑呢,独自忍受病痛,儿子远在美国,不敢告诉儿子,担心影响儿子工作,三姑为自己的坚韧自得,儿子有出息在亲戚面前脸上有光,可她也失落呀,养儿防老,自己老了,靠退休金过活,病塌之上,至亲的儿子又在哪里?让我这个侄女陪护,也非她所愿呀。在瞥见邻床母子的瞬间,我明白了,此刻,邻床的老奶奶有多幸福。她未必自知,人啊人,有多少幸福,是自己不觉知的呀!我怎么好拿着手机对着人家拍照,就让这母子温情的陪伴在我心上留个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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