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m_55e2 | 来源:发表于2025-08-05 10:47 被阅读0次

      在日落之前,我正在小木屋里为我的炉火拣木头作柴火,皮托先生就在这时叩响了我的门扉。“暮安!”他甩下针织帽,把雪吹进屋里,我不由得裹紧了棉衣。“暮安!”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那捆柴丢到地上,那木柴“啪”的一声,好像在说:“对不起,我们今晚不迎客。”但皮托,他根本头也不回地对着衣帽架摆弄着他那半湿的皮大衣。“今天天气可称不上好呢。”我站在炉边看着他。“嗯,是的,不过,一,二,三……嗯!这些应该够我们挨过今晚了。”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打开炉膛,一根一根的往里面加柴火,噼啪响着的光焰飘了出来,融化了黄褐色络腮胡上的残雪。让他半边脸都湿润润的。“应该够了。” 他拉过餐桌边的木凳子,坐在上边,伸出光秃秃的双手烤着火。“咳——咳——”我站在他身后,用力地咳嗽。而不速之客只是头也不回地说“噢,你瞧,我把你给忘了,来,快过来,坐下,和我一块烤烤,这真暖和极了。就像在丹麦那次,你还记得吗?你,我,还有小皮托和法塔,那会也是多大的雪,我们就躲在海滩边,四个人围着一团篝火,就像一家子,瞧我。来这,快些,门边冷。”我死盯着他,边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噢,对了,你最好把门锁插上,今晚的雪可能会更大呢。”“没必要,让它们来就是了,我这最不缺的就是不速之客。”皮托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来,走到炉边的墙前,那里本该挂着几张老照片,但现在只剩下几粒孤零零的钉子。

        “噢,对了,我还给你带了礼物,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他说罢便钻进那件大得吓人的皮衣里一通翻找。“你早就该换件口袋少点的衣服了。”“噢,也许吧,但只有它才能帮我保护好这个,看。”他手上捧着一个黑色的小东西,接着炉火我看清了这是个烧的焦黑的小铁酒壶。“一块废铁吗?”“不,不,不,我要讲给你的,乃是它的故事,或者,准确一点,它的主人的故事。”“来坐近一点。”他拉动木凳,又往炉子里填了几根木头“它应该够旺了。“这个故事是去年我在北海旅行时听一个船夫讲的,那天也是一个寒夜,就像今天这样……

        在大洋边上,有一小岛,小岛与陆地被一道海湾所隔开,过去,来往的船只都要遵循岛上灯塔的引导才能驶入港口。而后重新装上满船的葡萄酒或者橄榄油再航向远方。大海为镇民带来了财富却也带来了孤独,也许是某种灾难,也许是兵戈,亦或是人所不能道明的其他原因,突然间,人们离开了小海港,漫山遍野的果园与橄榄林便枯萎,荒芜了,在那崎岖而坚硬的玄武岩海岸上还时不时在游荡的只剩下了几家渔夫和乞丐。老马丁,这里的守塔人,在他之前有许多任,但当他最后一次伫在老码头边上,穿行在沟垄之间,供奉于神龛之前,唯有那北风还在一刻不停地呼啸。“老马丁,你又去看那塔?”老渔夫拉着锁着全部身家的大车,立在堤上问他。“嗯,今晚风大些,兴许会有船进港咧。”“哈,哈。”老渔夫爽朗地笑了起来,那种健朗的生命力从他的嗓音中回响着。“那我先走一步了,以后可没人给你送酒喽。”守塔人点了点头,他抬起眉头,仔细打量着他的老友。“早准备好了,朗姆,绳子,灯油,腌鱼。”他捡起地上涨鼓的麻袋,向堤上晃了一下。“哦!对了,你的船,不要了?”“嗯,用不着了。”老渔夫叹息着,眼间不由得露出一丝悲哀,但很快便感到欣慰起来“留给你罢,连船上的什物,知道你馋得久了。”两人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蓝海上,久久停息。守塔人扛起麻袋,把它重重地放到另一艘船上去。“那多谢了,以后还回来的话,我再请你喝酒。”“多保重吧,老朋友,再见了。”“再见了,老朋友。”守塔人向着渔夫挥着手,渔夫也是,一边拉着大车,一边唱起了渔歌,那歌声悠长,夹带着道不清的苦涩与遗憾。渔歌的回响中,太阳便从云上落了下来,夕阳的余晖仿佛无限制地挥洒着,连大海也是,抽泣般浮动起来。马丁划着小船,小船过划过紫罗兰色的海面,拖曳着两条大金枪鱼般的白涛,同样紫红色的晚霞排列在天空,像位列仙班的众神,在铺着天幕的餐桌前享用着牲醴。远方成群的白鸥正在归来,啼鸣此起彼伏,就像海浪冲刷着四周的岩壁。马丁闭上了眼,他长久未感受到此,桨橹摆过,惊起水面下成群的飞鱼跃出水面,浮动的鳞光闪烁在空中,马丁却想起了他那方才离去的老友,不由得笑了起来。“鱼啊!就剩我们了。”他却又很快心疼起来“这许多鱼,要是全网起来,拉到市场上,那足够买下一条好船了,最起码,也是几瓶好酒。”他从怀里掏出装满朗姆酒的酒壶,用嘴要开壶塞,猛饮酒了一口。“好酒!”马丁站起来,抛出绳套,圈住岸边的粗木桩奋力向后使劲拉把船泊到港里。突然一阵横风袭来,吹得小船止不住地摇晃,马丁双手扶住船舷,待摇晃停下,他才终于踏上了海岸,而在他面前,在这灰蒙蒙的暮色下,屹立着的,是那高塔,也唯有那斑驳的高塔依然孑立着。

        炉膛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外边的风雪大了起来,林子里黑洞洞的一片,好似留在这世上的只有这间小屋和时时拍打着玻璃窗的飞雪。“这有酒吗?或者别的什么解渴的东西。”皮托掂量着桌上倒置的空茶杯,把它翻转过来放在桌上,我从桌边站起来,走到储物柜边上,从里边拿出一瓶用纸包住的玻璃酒瓶,里边盛着半瓶子杜松子酒。皮托接过去,装了半杯酒递给我,又自己倒了半杯一饮而尽。我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让杜松子的甜味在嘴里绽开。“不错,真好酒。”皮托又倒上半杯,这次却慢慢品味了起来。“继续吧。”我提到,然后起身去把大门上的铁锁插上。“咔”的一声,锁头便死死扣死。“嗯”皮托放下茶杯。“然后,是到,对了,到夜里了,马丁便自己一人上到灯塔顶上……

        低沉沉的暮色使世界都沉睡下去,海涛也仿佛一瞬间平息下来,慵懒的月神枕在云层上,收起了她锐利的弓矢,也是如此疲惫,睡在星河之间,蒙着一层朦胧的云纱。马丁点起了油灯,他进入塔上的玻璃房,操纵着探灯,让闪烁的灯光巡视着领域内的外海,但寂静的海面上除了被灯火惊起,逃窜的鱼翻腾起的白沫,空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就像刚过完新年的镇广场一样空阔。马丁顿时有些泄了气,他下了楼,把自己躺在塔上那张摇椅上,从手边的小桌板上拣起腌好的鱼肉放进嘴里咀嚼,又从怀里掏出酒壶啜了一口朗姆酒“我这个老头子,”他把酒壶放在桌上,对着漆黑的苍空自言自语起来“月亮啊,连你也不愿意赏光在看看这个老头子了吗?这个吃了一辈子鱼干,守了一辈子灯塔,一辈子只知道喝甘蔗汁的老家伙。”马丁神情呆滞起来,他眼望着太空,双瞳间的热情早在许多年前就不见了踪影,现在在夜色的笼罩下所闪烁着的,不过是寥寥灯火的反射。“塔啊!你也是,你看看你自己,如此锈迹斑斑,你当初那涂朱抹彩的气派,如今到哪去了?“哦——他们忘了你,你被抛下了,被遗忘了!“多么——讽刺,你是多么勤勤恳恳,一辈子,却是逃不过命运,这个女人!乖戾而冷血,在无时无刻地耻笑啊!“啊!——我一定是喝多了,喝得太多了。”马丁抓过桌上的酒壶猛饮一口,灯火早已阑珊,唯有酒液滴落到铁板上的声息于此清晰回响。        “真可怜。”我忍不住打岔道。“嗯,他毕竟是个人,凡人,像你,像我。”皮托拣起一根木柴塞进炉膛,火焰咆哮了声,变得更明亮了。“一根,两根……嗯,希望还够我们撑到天明。”皮托抿着茶杯里的酒,看向窗外边飘扬的雪花。“你饿吗?”我问到,转头便又打开了橱柜,从里边扒拉出了两罐沙丁鱼罐头“还剩两罐,正好烤了吃吧。”皮托起开罐头,放到炉上去热。“边等边讲吧,用不了多少时间。”我默默点头,来到炉边,从还剩半捆的柴里拣出一把,一支一支塞进炉膛。

        温和的夜风催人入梦,在现实的彼端,马丁看见了许多各式各样的高塔,全都覆盖着金光闪闪的玻璃,而非红白色的古砖。高楼之下,灯火的海洋将城市分割,两岸的街道上人头如簇,川流不息。他行走在宽阔的红砖大道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汽油味,他捂住鼻子东张西望,却发现每一个行人都面带异色地无视他,从旁边走过,他来到一间酒吧,惊喜发现过去的老朋友们正等着他的到来,他所握住的每一只手都是如此柔软,酒杯里永远都有刚刚添上的好似喝不完的美酒,但最令他啧啧称奇的,在这里,温暖,干燥的精神如它的气候一样,在大地上自由而慵懒地伸展开来,抓住他那麻木的感官,那些早已在海风的锈蚀下摇摇欲坠的零件,也好似一下子都焕然一新了。“住在这可真教人快活。”在某个宁静的午后,老马丁正参加着邻家人所举办的茶会,几位老友欢坐一堂,于是便有人提起了他们那早早就遗忘了干净的家乡,提起了那座早已在众人的遗忘中坍塌成一片废墟的高塔。“我还挺怀念那座塔的,可惜了,可惜了。”其中一人摇着头,故作深沉地叹息说。“哈,瞧你说的,不就是座塔吗。但时不时去去海边吹吹风还是不错。”另一人如此漫不经心讲着。“老马丁,你最熟悉了,那老灯塔,对吧。”在一片欢笑声中不知是谁突如其来地发问。老马丁的全身突然好似掉了发条的时钟,停滞在了人们的欢声笑语里。“怎么了,老马丁?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主妇端着刚刚烤好的饼干一脸担忧地看着面色发白的老马丁。“没,没什么,只是有点太热了。”老马丁从人群中起身,走到窗台边上,现在是春光明媚的时节,可是院子里的老槐树那枯黄的落叶却铺了满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空中拍打着不存在的窗户。老马丁忽然感觉到一张粗糙的老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回头却看到了老渔夫那沧桑而熟悉的面庞。“你也来了?”老马丁惊奇地发问。老渔夫却一言不发只是用眼睛端详着他。“我,我该走了,对吧?”老渔夫沉默不语,从他的那双棕色的眼眸里,老马丁看见了他自己的倒影。脱落的头发遮不住发寒的鬓角,灰白的胡碴从耳根蔓延到下巴,黝黑的脸颊上岁月与海风的痕迹遍布,但唯有那双眼睛,晶莹着抖动,像乘着洋流的蓝色水母,下面是还未随时间干涸的最后的深邃涡流,依旧还在震撼着,这木偶般僵硬了的身体。“我该走了,今晚风会很大,兴许会有船要进港。“对吧。”老渔夫点了点头。“那,再见了,老朋友。”说完,马丁顿时感到身体一阵疼痛,周围的场景光怪陆离,老渔夫的形象也消失不见,一股重压突然倾泻而下,于是老人开始在黑暗中坠落。

        “啊!”马丁大吼一声从摇椅上惊醒,身体“咔——咔——”的发出疼痛的抗议让他觉察回到现实。马丁重新点亮油灯观察了下钟,现在是午夜,天地间在那些没有灯火的岛礁上,一片漆黑,肿胀的云层就像盛满水的海绵将星月厚实地包裹着,雨水却从缝隙间钻出,乘着狂风侵袭着广阔的海洋。马丁急忙爬上塔顶,四下搜索着航船的踪迹,可除了逐渐翻涌起来的波浪,海面上连半片船帆都见不到。“我喝得太多了。”马丁走下铁楼梯回去守塔人的房间“不过,看来今晚也能平安了。”“回去吧,老人家,风暴要来了。”“谁?谁的声音?”马丁心中一惊,他不曾料到这般天气竟还有别人来这孤塔。“是落难的吗?”马丁心头一紧。“老人家。”那声音这次从他背后传来,马丁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近乎于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人声。他警觉地回过头去,只见一黑影矗立在阴影与灯火的拐角,只显出那长而茂密的胡须在风中摇动。马丁不由得攥紧拳头,而幽灵依旧镇定地说教。“老人家,回家去吧,回家去吧,现在,趁奈普顿的咆哮还未狂乱,朱庇特的雷电也不曾嘶吼,你的生命就像要这将行燃尽的油灯,莫让它提早地与这古老的灯塔一般消灭于世,使本该退缩的血肉去与那破碎的桅杆为伍。”隆隆作响的雷声沉闷闷地从云层中传来,仿佛在印证着幽灵的预言,在瞬息之间,霹雳骤降,苍白的神蛇在海上游走,咆哮的巨浪摧毁着所能碰触到的一切。马丁,他的惊恐塞在喉里,他并非没有在如此大的风浪里出海过,只是几十年的衰老早已让他面对曾经的敌手感到力不从心。在慌乱中他意外地打翻了桌板,食物与酒水倒了一地,就在这时,锋利的风击碎了灯塔上的玻璃,勾断了油灯的灯芯,四下顿时一片昏黑。沉默忽如其来地涌入,得逞的风却在一下子停下,连海潮的声音都暂时停歇,过了半晌,马丁才终于重新跌跌撞撞地重燃起了油灯。而当他重新环顾房间,那个角落里的幽灵早已不见了。

        “该死。”马丁着急忙慌地提着灯,艰难地对抗着外边突然刮起的横风,他每踏上一级阶梯,风便加大一些,等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塔顶,那原先细小的雨点已变为了磅礴大雨倾泻而下,他的钳似的手牢牢抓着扶手,艰难地倚着身子眺望着被探灯打亮的外海,惊恐地看到那片吞噬天地风暴正在行军。但翻腾起大浪的远海上除了波涛依旧是一无所有,马丁长叹了一口气,用湿透的手掌抹去满脸雨水。但仅仅少时,一艘小游船却从远方那片风暴中闯了出来。在闪电的照耀下时隐时现。“这帮疯子!”塔上的马丁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他只能急忙操作探灯,远远地引导船只向安全海域驶来。但就在此时,可怖的怒涛顿时汹涌,狂风侵袭着,使游船进退维谷,一道天雷猛然落下,挣扎停止下来,桅杆破碎,白帆焚毁,一下子溺毙的人体与财货漂浮在水上,任由海浪拍打。        “不!”马丁痛苦地跪了下去,好像狂风中的烛光被压倒在地。“趁现在,风暴尚在远方,趁上你的小船,去向陆地的方向航行,漫长的海湾将保有安全的内海,你的船只将不会沉没。不,不,不,你给我让开。”马丁无视了身后重新现身的幽灵,眼睛依然死死盯住海面。忽然间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目光,漂浮在波涛间的木板上,微弱的亮光正在一闪一闪,那闪光仿佛重新赋予了老人那冷下去了的雄心温暖的柴火,并且使之越发火热起来。“还有人活着。”马丁近乎尖叫起来。什么风暴,灯塔,雷电,对他来说都顾不上了,但那个幽灵却在此时挡在了他的面前,马丁才发现他是如此的高大,坚硬的体魄简直就像是由整块大理石雕刻而出的杰作。他不由得想起了广场上屹立着的那尊大理石雕像。“你会死去,不要让生命浪费在一瞬间的冲动中,你还会有大把的时光,去过宜人的生活……”“让开!”马丁怒视着幽灵,呵斥着就如同一头受伤的雄狮。“如果,你死去了,你将失去一切。”幽灵不为所动。“让开!你给我听好了,愚蠢的恶鬼,我告诉你,每一个人都会死,但没有谁是为了等死才活着的!”

        老人穿过了幽灵,幽灵于是不再阻拦,沉默地看着老人从他身边经过,待回过神来,塔上早已空无一人,唯有撒了满地的狼藉和老人掉在地上的油灯还燃着微弱的火光。

        清晨,太阳的光辉冲破了云障,洒在了满目疮痍的海港小镇,幸存的人们走上街道,看到几成废墟的港湾心有余悸,威尔姆躺在破损的一方小船里,金灿灿的日光照得天地间分外光明,他还在睡梦里,面对刺眼的光亮不由得皱紧眉头,但他的那些小烦恼就好像是那平静蓝海上的波涛长久地拍打着沙滩上的礁石,他揉揉了黏黏糊糊的眼,在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了白鸥的回声,于是他发现,天地之间不知何时但一定远早于他到来地,早已铺满了一层金色的鳞光,而在狭窄海湾的彼方,那座灯塔或者说它焦黑的废墟又一次地被点亮,上下发着耀眼的金光,一如既往地守候着这片同样金色的海湾。

        “最后一根?”“最后一根。”“嗯,反正也用不着了。”我看着外边渐渐放晴的天空,走到门前打开了锁。用力地推开门前的积雪打开了大门。“嗯,那我也该回去了。”皮托披上大衣和帽子,大步走了出去。我站在台阶上目送着他离开。“送到这就好了,我还没有老到走不了这几步路。”他向我摆摆手,自顾自地远走,少时便消失在了林中。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到屋里,却找不到那酒壶了,四下翻找一番,正感到无望,却又被窗边什么东西刺到眼睛。那烧了半黑的酒壶,就安安静静坐在窗前,一半烧的焦黑了,一半却还亮晶晶的,默默承载着阳光,把屋里都照得光明起来。“真暖和啊。”我脱下了厚重的棉衣,只穿着单衣走到雪地上,可是多么温暖,多么明亮,天地之间都亮堂堂的,而密林中蛰伏了一整个冬天的万物也将随之复苏。

        至于皮托先生,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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