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秋 楔子

作者: 枉凝 | 来源:发表于2018-07-04 20:55 被阅读25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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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立秋卷 沐鱼(1)


楔子·秋怪

那年夏天,发生了件怪事,已是十月,秋季却迟迟不来。农田里放眼望去,是一片苍翠,不枯不死,只是秋既不来便不肯结实。农家慌乱,祈神拜佛,风雨至,秋仍不来。

三公集结入宫面圣,恐怪引乱,乱致反。天子垂目,左手食指指腹轻轻扣在龙椅上,抬头望向众臣,定眼在一人身上,那人身姿挺拔,正拱手站在左侧第二排。

天子沉郁的嗓音在殿内响起,传入了众人的耳朵:“奚伯,你看此事当如何?”

那人出列,跪在殿前,眉宇轻皱,声音却铿锵有力:“‘子不语,怪力乱神’臣以为,此乃天灾人祸之事,非妖魅鬼祟之为,圣上定不可听信谗言。”

天子眉头紧促,加快了指腹拍击的频率:“赵爱卿以为呢?”

左侧第一排的男子双鬓斑白,躬身道:“自尧舜以来,从未见此怪象。天降异端为人世有失,而我朝历代君主励精图治、德高贤明,天下百姓老有所依少有所养民风纯实,非君王之失、非百姓之过。想来,非天降异端怪罪,恐是人祸为之。”

右侧第一排男子倏地跨出一步:“陛下,臣以为,妖魅之言断不可轻信之。陛下圣贤,贵妃德懿,怎腹中龙嗣竟为妖魅?如此看来,想必是有心人为之!臣愚钝,望陛下三思!”说罢跪下叩首。

贞明帝点点头,食指倏然停顿。

次日,贵妃携腹中龙子暴毙长坤宫内,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给朕查!查得水落石出!”贞明帝在大殿之上勃然大怒,大殿之下众妃嫔拭泪不敢抬头。

杨嫔却并未落泪,她在笑。她抬头望着贞明帝浅笑:“圣上何必如此动怒,姐姐和圣上一相伉俪情深。如今朝野上下均传姐姐腹中龙子为摄坤转世,如此不祥之物惹得四季昏乱,农间粮食久未收成。姐姐向来心慈怎忍苍生受苦,想是愿以死相谢。”

贞明帝望着她,吞咽一二,拂袖离去。

众妃嫔散去,中宫止步,留在杨嫔身边:“妹妹演得好生精彩,原来一母同胞也不过如此,本宫见教了。”

杨嫔浅笑,转身跪下:“杨濡愚钝,有件事想请教娘娘。身后冤魂这般多,午夜梦回时,可有心悸?可否安睡?”

皇后收敛了笑意:“本宫不曾见冤魂,又如何不能安睡。”

楔子·时令

天殿内好久没有如此热闹过。

大殿之下,只见一女子哭哭啼啼,她本是天生的凤命,腹中怀得乃是天帝钦定的人间太子。然后,就因为二十四星君的一场口舌之战,她白白被天子害了性命,怎不委屈。

天帝也恼,他原想好好睡个午觉。结果被灵宝真君叫醒,说出了一件顶大的事情,还要请天帝定夺。结果一看,哪里是个天大的事情,好家伙他堂堂三界之主,居然被骗来处理这等芝麻小事。他一边听女子哭求,一边狠狠剜了几眼灵宝真君。

这女子是灵宝真君人间徒弟,积了三世功德即将飞升,二十四星君如此一闹,她死了尚不要紧,可害死了人间太子可是大罪,毁了她三世功德。灵宝真君也恼,心知二十四星君与天帝同宗,不敢贸然,于是,带着自家孩子上门告状来了。

天帝心中一算,想来二十四星君当有此劫。心中了然,面上仍是不悦,随手一挥,空中浮现二十四片木签。

“你二十四人,身为上仙却如此不知轻重。想来道心未坚,便罚你二十四人落入轮回,也体恤一番人间疾苦,如此便知今日之行径如何。这是二十四条命鉴,你们自选,倘若道心坚定,随命鉴行事。赢了,便恢复星君之位,输了,永留人间。”天帝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时令星君上前,你生为星君之首,却带头滋事。今日农人望秋,秋却迟不肯来,农家损失惨重,乃秋之过错。你身为时令之官此般不懂轻重,罚八百年修为,除官。”

还未等那些个星君争辩两句,天帝便一挥衣袖,只见一到蓝光,二十四人已不见踪影。

如此行为不过做给灵宝星君看的,灵宝星君闭着眼好似不曾看到,而那女子继续哭啼。天帝揉揉眉头:”二十四星君已经受罚,你还有什么心愿,我自可以替你实现,也算弥补你了。“

女子闻言,停止了哭声问道:”天帝,说话可否算数?“

天帝答:”我为三界之主,自然算数。“

女子低头一笑:“我此番三世功德已然尽毁,不多时也要落为凡人,我无怨无恨。只要王氏一族向来正气光明,那我要它累倡优,赵氏一族富贵荣华,那我要它子孙薄,李氏一族战功显赫,那我要它婚别离。”

天帝的脸渐渐冷下来,这女子竟如此阴毒,天帝停顿半晌缓缓开口:“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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