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黑猫
有人说,再多的年少轻狂,也会被岁月的洪流卷走。
可我无法断言,自己有过那样的以往——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
或者,只因不再年少,便淡忘了当时的美好与荒唐。
又或者,如今仍是那般轻薄、狂傲,却不自知。
雪小禅在她的散文里说:
“的确是小半生过来了。不喜热闹了,拣一个薄薄的清晨,一个人远行。
不特立独行了,一团喜气地活着。”
我曾经把无悲无喜看做是人生的峰顶,脱离世俗的一扇窄门,所有心灵最终的家。
既然一颗再年轻的心,也终将苍老。
那就不如早些苍老。
早些看穿世间风雨,厌倦人情冷暖,抛下颠倒痴迷,逃进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化为一朵长寿的云,遥遥观望着夕阳下耀眼通明的宫殿,铺满了金灿灿的琉璃瓦,甩动水袖的舞姬,眼里水波流动,而后在漫天的烽火里倒塌成一地废墟,深埋起枯骨,最后住进一大批捉虱子的流浪汉。
遥遥观望着喧闹的长街,夜色下万家灯火,仿佛地上的一条银河。车不是车,更像是河里的船,马不是马,更像是拉着船飞腾的神龙。而后沧海桑田。许多年后,长街不是长街,可能是一片湖水,也可能是一片深山。
恰如曲子里唱得那样:“眼看他盖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我总是早早的关上窗,阻挡外面的风风雨雨,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这是我的志趣,我的修行,我的归宿。
来到这个世界,摊开双手,什么都没有。有一天挥别这个世界,摊开双手,什么也没带走。
化为一朵轻飘飘、纯白的云。最安定太平、浩浩荡荡、无忧无虑的一生不就是这样吗?
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
我还未明白,一颗种子先要卧冰宿雪,然后与阳光邂逅,为何要如此,才能野草丰茂。
我还未明白,一只丑陋的小鸭子,先要苦苦自卑,然后发现自己其实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为何要如此,才是童话故事。
我还未明白,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世上的一切,都有它的意义。即便是无常,也有它的意义。
不经历这些那些,便达不到真正的空灵。
只会如我这般厌弃了人生,又一味想长生在虚无缥缈中。
如我这般,一半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冷漠,一半是落红不是无情物的慈悲。
我的年少不是没有轻狂,只是轻狂如云。
可我当初并不知道,看似轻如鸿毛的云,实则重的惊人。它看似很小一块,却又大的惊人。
一朵大小适中的云可能有10亿立方米,重量大约为500吨。
看似静谧,其实是......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2020年3月6日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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