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奇侠5
第五章 临终托孤
林子枫身子一动,忽然间碰到了甄思思的大腿,惊醒过来。
“你睡醒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拉起林子枫就要走。
“等会,等会,等我把鞋子穿上。”林子枫着急道。
甄思思嘘了一下小手,蹑手蹑脚,生怕吵醒别人,叫林子枫也轻声细语,他们二人小心翼翼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你带我去哪儿呀?”
“不要说话,跟着我走就行了。”
走了大约有半柱香时间来到了后山。
“来这儿做什么?”
甄思思抬头用手指了指天上,“你看美不美?叫你陪我赏月,快坐下。”
“你还真有闲情逸致。”林子枫和甄思思坐在草地上,望着美丽的月亮。
夜空下一派安静祥和,天展湛蓝湛蓝的,沉着稳定,像翡翠似的发出夜光。又像大海一样,靓丽的水波定格在了那里,琅琅洁净,整个宇宙是那么纯洁,找不到一丝浮躁的气息,心也跟着澄净。皓月当空悬挂,悠悠扬扬。午夜的空中清晰地显现着轮廓,白银一样的镜面,圆融光滑。是九天上的少女,娴静温雅。浮云慢慢悠悠追着月亮,如此别样的景致让人熏熏然陶醉。
“枫哥哥,你说那月中的嫦娥寂不寂寞,她后不后悔偷了后羿的灵药,这碧海蓝天她是不是都垂泪到天明呢?”
“哎,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从来都不可完满。月宫的嫦娥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这吴刚砍桂树一定辛苦死了,累得喘不过气来。”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这风起云涌的江湖,难的有片刻的宁静。冰清玉洁的纯箐世界,在她们的心中静静地流着。月光照在山川大地上,很快静谧的月光流淌出了轻轻的叹息声。
“怎么样,服不服,磕个头我就饶了你。丁苍逵手臂上加了力,将甄老三的头直直地压了下去,越按越低,额头几乎要碰触到地面上了,甄老三被绑在柱子上挣扎不脱。
原来丁苍逵和丁苍耳受了侮辱,咽不下这口气,快马加鞭赶回苍山派,叫上二弟子丁苍乌,又领了一帮弟子,来一品香客栈想要一雪前耻。众弟子趁着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潜入客栈内,用迷香迷倒了客人。押解店内几个伙计,捆绑了店家。
“找到那臭丫头和林子枫没有?”丁苍耳厉声问手下弟子。
“回禀二师兄,迷倒的人里都找过了,每个房间也细细搜查了,没有找到。”
“再找,还不信他们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丁苍耳气急败坏。
甄老三想要抬起头来,正视丁苍逵,奈何丁苍逵的蛮力太大,抵抗不过。只觉勃颈处骨头铮铮奇痛难耐,仿佛要被折断是的。眼珠也要爆裂出来了,耳中只闻见自己喘粗气的声音,还有那蜜蜂的嗡嗡大作声。
“畜生,你们这帮畜生。放了我们店主,你们不得好死。”老管家声嘶力竭地吼道。他看到甄老三疼痛的样子,万分难受。倏忽间挣脱身边人的押解,不假思索,埋着头使劲向前,想要拿自己的头撞开丁苍逵,解救甄老三。可不等他冲到丁苍逵后面,就大叫一声,应声而倒,脸上出现了极恐的表情。细看他后背多了一处剑伤,伤口深两寸有余,殷红殷红的鲜血渗出。丁苍耳将剑在老管家的身上抹了抹,在店内火烛的照射下,剑面闪闪发光,锃亮锃亮的,丁苍耳擦拭干净才收了剑。
“三弟,何劳你动手。就这糟老头,还想来撞我,就我这身板还不把他撞得骨头开花才怪,他妈妈的。”丁苍逵松了手,看着倒地的糟老头。
“哎,大哥,小心使得万年船。别掉以轻心。三弟做得好。诅咒我们的先让他见了阎王再说。”丁苍乌道。
店里其他伙计都吓得站立不稳,一颗畏惧的心似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老管家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始终说不出来,缓缓抬眼看了看甄老三,似在向他告别,很快便闭了气。
甄老三泣不成声,老泪纵横。苍山派的弟子又把角角落落都一丝不苟地搜索了一遍,依然遍寻不见甄思思和林子枫的踪影。
“老家伙,你的宝贝丫头和林子枫藏哪儿了?快快说出来。”丁苍耳急急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不是在房中安歇嘛,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晓得。” 甄老三侧着头,正眼也不瞧他们。
“他妈妈的,你骗哪个乌龟呢,你会不知道。”丁苍逵向甄老三脸上挥出一拳,打得甄老三满口腔都是血。
“哎,大哥你看你总是这么冲动,要对老人家礼貌点,小心老人家的身子骨,你把人家打散架了可怎么收场?”丁苍乌假惺惺说道。
“我呸,你少在那装猫哭耗子——假慈悲。”甄老三猝了一口唾沫,地上都是血丝。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耐心。你不说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一个你的伙计,等着你说。你若不说,我就杀光所有的,我时间充裕极了。你好好考虑考虑说还是不说,他们的性命此刻开始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呃,老头子,看清楚了。”
丁苍耳一转身,快速拔出剑,轻轻一刺就插进一个伙计的胸膛,用力一拔,顿时鲜血就从那口子里喷出几尺开外。那伙计身子晃动了几下,就扑到在地,身子抽搐抽搐,就一动不动了。
“哎哟哟,三弟你也太暴力了,我都不敢瞅了,好歹让人家说句告别的话啊,这么快就结果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真的不知道去他们上哪儿去了。你们要杀要刮冲老朽来,只求你不要连累这些伙计,他们也不容易。一品香开张时就跟着我,这么些年难为他们了。”
“老板,老板……”众伙计异口同声道。
“哎呦呦,好感人啊,我差点掉下眼泪了。可是我们不是来听你哭诉的,搞什么生离死别。”
“二哥,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这些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丁苍耳道。
“就是二弟,该拿出你的宝贝让他们开开眼了,老虎不发威,他们还当你是病猫呢!”丁苍逵随声附和道。
丁苍乌把别在腰间的袋子取下来,用手摸摸了,从里面摸出一条毒蛇。乌黑的蛇,尾巴秃秃的,吐着长长的火芯子,旁边的人都吓得抖了一个机灵。丁苍乌把蛇扔在一个店伙计身上,一会儿那人就倒地不起,挣扎几下就一命呜呼。
“怎么样,我二弟的宝贝如何,你们谁还想试试它的效果。你们若不喜欢这蛇,我可以让二弟给你们换一种宝贝。毒蝎子,黑蜈蚣,毒蜘蛛……一应俱全,随便你们选。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不要草菅人命,我都说了,确确实实不知道他们的踪迹。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甄老三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三弟,看来这老头好像真的不知道啊!”丁苍乌对着丁苍耳说道。
“二哥,你不要被这老头的花言巧语蒙混了。不管他知不知道,反正今天他是走不出这鬼门关了。”
“老头,再问你最后你遍,你不说我就送你去见阎王了,休怪我们无情。”丁苍耳道。
“我没什么好交代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好,好,你这犟驴,再见了。”
甄思思和林子枫还沉浸在美好时光里,谈论着天上的嫦娥玉兔。他们觉得天色太晚了,坐在草地上承受不住地上的凉气,准备起身往家走。刚走几步,就看见镇上火光四起,他们下意识的觉得镇上肯定发生了大事,他们加快脚步,后来干脆跑起来。
街上的人都聚集在一品香客栈前,吵吵嚷嚷,都喊着快点救火,蹦走相告。甄思思扑进火堆里,怎么拦也拦不住,她哭着喊着她爹。林子枫把衣服上浇上凉水,冒着生命危险才把甄老三从火里救出来,甄老三中了蛇毒,又受到火烧,已经奄奄一息,没说几句遗言就断气了。甄思思哭了一夜,第二日在邻里乡亲的劝说下才振作,林子枫帮忙张罗着才安葬甄老三。甄思思发誓要为爹爹报仇,不过当下她却要谨遵爹爹临终的遗言去北王巷找汪三贵,爹爹说汪三贵是他的挚友,待她到那里自然会告诉她。所以甄思思对于去哪儿做什么,现在还是一无所知。
林子枫一路上护送着甄思思来到了北王巷街口,在此他们就要分道扬镳,林子枫也要赶往镇南堂。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荔枝,新鲜的荔枝。梨子,甜甜的梨子,不甜不要钱……
“好了,前面不远处就是北王巷了,我们不能再陪着你了,接下来的路靠你自己了。”
“谢谢枫哥哥,但愿他日能早一点相见。”
“好,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甄思思目送着林子枫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拐角处。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汪三贵坐在摇摇椅上,逍遥自在。旁边的丫头拿着瑶扇扇动着清凉的风,小妾打扮得唇红齿白坐在旁边。
“阿福呢,又跑到哪里去疯了?”汪三贵一摇一摇说道。
“你还好意思问,不是去赌就是去寻乐子。”小妾娇嗲道。
“这个败家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祖上那点基业,迟早被他败光了。”
“可不是嘛,你也不管管,上次你不在,中午疲累,我刚躺上床想休息一下,那知道你那不争气的儿子,爬到我床上来了……”
“后来呢,他有没有把你……”汪三贵来了兴致。
“后来我当然把他赶出屋了,你以为会发生点什么。”小妾嗔怒道。.
“实在不行,给他说个媳妇让他收收心,这样我才能安心。”
“说媳妇,哼,指不定半夜就跑到你自己屋里,你自己享受了。”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跟我有什么牵扯。你说这阿福,也真是的,屋里这么多丫头放着他碰也不碰,非得跑到外面去乱找女人。这能赖谁。凭心而论,和我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儿子眼光可高着呢,他想碰我,可惜上不了手。”
“他敢,我的女人他也敢碰,老子不打死他个小兔崽子,看我不废了他命根子才怪。”
“这色胆包天,不还是跟你学的嘛,有其父必有其子,哎。你们老汪家上辈子可积了福了。”
“小骚货,你别蹬鼻子上脸,话里带刺。嘿嘿,你不就喜欢我色色的样子吗,呵呵呵。”汪三贵色眯眯地看着小妾,伸手在她胸上摸了一把。
小妾打了汪三贵手一下,“大白天的,注意点,你叫丫环看见不好。”
“还害臊了,丫环啥没见过,早都见怪不怪。”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厮急冲冲地推开房门吼道。
“什么事,有点规矩没,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我说过多少次了,遇到事情要镇定,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说。”
“哎哎,老爷出大事了,少爷,少爷又惹大麻烦了。”
“这个不争气的混球,又给我闯下啥祸事了?快说。”
“少爷在街上调戏良家姑娘,被老百姓人打了,人家这会儿正算账呢!少爷被堵在巷道里,人家说了,没有三百两银子不放人。”
“这下可好了,三百两对你这个铁公鸡来说,可是肉身上拔毛,生疼啊!”小妾嘻嘻笑道。
“行了,行了,你也别说风凉话了。阿天,去到账房,让管家给你支三百两银子,带着去把少爷赎回来。我在客厅候着他,快去。”汪三贵摆摆手。
客厅里,阿福跪在汪三贵面前。汪三贵拿鸡毛掸子打着儿子,儿子躲避不过,一下又一下。
“三百两,三百两,才出去一会儿,你他妈就给我弄丢了三百两,三百两啊!你以为我容易吗?我们家又不是造银子的。”
“爹,你说话能不能不要打我了,我疼,我疼。”
“打你怎么了,还治不了你了。你说你都干了啥好事,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教训教训你,无法无天了。你娘怎么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气死我了。”
“关我娘啥事,我难道不是你儿子吗?”
“唉,唉,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出门。把你锁在屋里,好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反省反省,什么时候认识到你的错误了再放你出门,饭菜我会让阿天给你送进屋里。听见没,好好给我呆着。”
“不行,”阿福大声反抗道,“在屋里,我会憋死的,那有什么意思,没人和我玩,和死人没什么分别。我不愿意。”
“整天就知道玩,瞅瞅你那熊样,哪一点像我汪三贵的儿子,没出息的东西。老子这次必须给你找一门亲事,赶明儿我亲自去找媒婆,说个媳妇收了你这野性子。”汪三贵气得直跺脚,在屋里走来走去。
“我不同意,我不要媳妇。找,找,找,一找又跑到你床上去了。”
“什么,说媳妇你还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就跑到我床上去了,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这回由不得你,来人,来人,把少爷关到屋里,给我锁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是,老爷。少爷走吧,这回我们也没有办法。”门外几个小厮把少爷请进了后院的屋子。
“爹,爹,我不,我不……”阿福还在哭着喊着求他爹。
“老爷,老爷,门外有人求见。”看门的进来禀道。
汪三贵正在气头上,直接回绝了,一概不见,喊打发走。
“老爷,是个姑娘,十七八岁出头,她说她姓甄。”
汪三贵捋捋胡须,“姑娘,姑娘,姓甄,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你是他叔叔,他爹是一品香的老板。你要是不认识,我去回了他,成不成?”
“等会,让我想想,先带她来见我。”
汪三贵在客厅让丫环看了茶,暗暗思索。
甄思思哭哭啼啼道:“思思拜见叔叔,向叔叔问安。”
“你是……”王三贵若有所思,“你是甄兄之女,甄思思?”
“回禀叔叔正是。”
“快请起,快请起,你行如此大礼,岂不是折煞你叔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汪三贵上前弯腰去扶甄思思起来。
汪三贵拉着甄思思的胳膊,摸来摸去,“哎呀呀,几年不见,万万没想到,甄兄的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如此俊俏的闺女,好好好。”
甄思思不好意思,推开汪三贵的手道:“叔叔,你……”
汪三贵一时没把持住,连忙掩饰道:“闺女,莫见怪,我与你父亲好几年没见了,看见你,一时就忘记了,甚是想念甄兄啊,不知道甄兄近来可好?”
甄思思伤心道:“爹爹,爹爹……我爹爹他……爹爹已经过世了……”
汪三贵以手掩面哭泣道:“哎呀,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甄兄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先我而去了呢?闺女,你受苦了,来叔叔扶你坐下,给我细细讲来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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