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醒,闷热难耐,原是下起雨来了。不知是刚下,还是已下了一段时间了。
踢开被子,顿觉凉快多了。摸过床头的手机,3点。丢开手机,就这么睁着眼盯着床顶发呆。床顶的木质框架,小吊扇,置书的木板,床尾挂着的小背包,蚊帐……每件东西的轮廓都模糊昏暗但仍可辨认,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哦,原来是房间里有光。这才发觉墙上有一小方微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翻身下床到窗前望出去,左边几十米外的路灯光不知怎么拐了几个弯儿地折射到我这儿来啦。
懒懒地又回床上躺着,听雨。雨点重而密,急而干脆地争先恐后脱离雨层从几千米高空急速下坠,应该很刺激吧,那种速度与风的阻力,不知会不会令雨点们快活得欢呼呢。
即使有,我也听不到,我唯一能听到的,是雨滴摔碎在铁皮檐的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每一个声响都很有重量,那是一滴雨珠生命的重量,是一个生命陨落之时发出的巨响,壮烈,干脆,无怨无悔。而它碎裂开的水花,应是为之悼唁的撒花吧。
其实我听到的雨并不是外面世界的雨,而是挂在檐角的雨滴滚落至下一层檐面发出的声音,一场只属于窗外的雨,每扇窗户听到的雨都不一样。当外面世界的大雨行将结束时,我的窗外还要下一场持久的中小雨。
不知现在有多少人醒着,和我一样静静聆听,一场雨的葬礼,一首来自天空的挽歌。
夜穿着黑色的衣袂前来吊唁,雨啊,我为你书写一副挽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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