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天生的戏子。
谁赞成?谁反对?
我马上想起梁家辉饰演的黑老大( 电影名有些敏感就不提了 )讲完利益分配后就是这么提问的,当下真有个不怕死的就表态反对,结果当然是被揍个半死。
其实戏子这称呼含贬意,所以我也反对。
既然如今都叫演员、演火了就叫明星,所以正确来说应该说我们都是天生的演员,至于明星就在梦里过把瘾就好了。
或者也可以说演戏就是人类一种以生俱来的本能吧。
古代就有一位演技出众的大腕,任何东西在他手上都可以成为演技加分的道具;包括婆娘、儿子、江山都是信手拈来即无比称手的道具。
即使我姑隐其名,然而他有三句非常经典的台词,相信许多人一见就会立马知晓这位堪称影帝级的大腕究竟是谁了。
他曾说:
为汝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与他演对手戏的,据说无一不折服啊!
我们虽然只是平凡人,可是人在俗世游走又怎能不会演戏?不过是演技精湛或稚嫩罢了。
在我的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演出还是来自一位跟车员,由于他来自东马沙巴州,所以我管他叫沙巴仔。
二十多年前,开车进入新加坡送货是天刚拂晓时。有一次他满脸痛苦表情地弓着腰,双手紧抱着小腹,步履蹒跚而至说他有病,必须请假看医生。
我那时还年轻力壮,一个人干也无所谓,况且做人总不能不近人情,于是一口答应之外也嘱咐他看了医生就好好休息。
望着他佝偻的背影在天色尚未明的街道艰难向前踽踽独行,我突然省起他痛苦的脸庞上似乎有着躲闪的眼神——难道他是在演戏?基于好奇心便悄悄地跟上前,只见他转过街角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原来像一棵快枯萎的小草,宛若经过一场春雨的滋润后又活了,眼前的影像呈现犹如倍速前进的特效,佝偻的身子板挺直了,沉重的步伐也轻快了;MD!只差没哼着小曲!
我当然也没拆穿他的演出,毕竟他也算是有交待,而且每回一想起他抽离病患角色的瞬间总会忍俊不禁。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当然也会演戏,即便不像尹天仇天天捧着一本《 演员的自我修养 》说自己是一个演员,也没起过当演员的念头,可还是得经常演戏。
刚驾驶货车那几年,我身上只有驾照而没有手牌( 即驾驶不同等级的货车执照 ),也就是所谓的非法驾驶。
根据经验,一般遇上交警临检也少有检查各级驾照,除非是驾驶员心中有鬼而神色慌张,因为许多执法者喜欢用“心理学”作为判断推理。
有一回碰上临检,虽然我神态自若可仍然被要求出示驾照手牌,我心里尽管小鹿乱撞,但是表面却非常镇定地掏出钱包作状摸出不存在的手牌。
那拦下我的警察也算是正常对戏,见我面不改色也不见手发抖即示意放行。
那一次逢凶化吉让我对自己的演技骄傲了好长时间,可总有遇上抢戏的,明明见我打开钱包了愣是见不着手牌不死心,于是逼得我翻遍钱包后挤出一副懊悔表情:哎呀!我忘了带手牌啦!
结果?对方冷冷盯着我说你别骗我,只要一查电脑就知道你有没有手牌了——好吧,既然穿帮了就不演了,手牌还在交通部呢。
那次过后只好安排时间乖乖的上课考试领手牌了。
有了手牌还演戏不?自然还是得继续演啊。
各国的交通条例多少有差别,就如马来西亚规定货车最高时速为九十公里,而新加坡大部分路段只允许时速为六十公里。
我就试过回程时轻快地踩着油门向前冲,冲着冲着怎么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我?忍不住往右侧一看,那交警见我终于发现了他可高兴了,手指即指向前方示意我靠边停下。
你知道自己的车速是多少吗?
知道啊,九十,我没超速吧?我一脸无辜的表情据实相告——我都遵守规则呢。
当交警说出最高时速不得超过六十,我马上惊讶说自己都遵守货车后方的80/90的时速贴纸,还不打自招说向来都是这速度行驶呢。
这里不是马来西亚,下回记住了。那交警再三劝导,而我是再三道谢:还好遇上你,不然我还不知道呢。
从此我就深刻明白了,开车不能只是直视前方,多注意后视镜同样重要啊!这点相信老司机都深有体会吧。
最让我惊险演出的还是一次集体遇劫。
话说二十多年前曾迷上了“游戏中心”,在回家之前总喜欢玩几手,而上得山多终遇虎是一点也不假。
有一回当大家都玩得兴起,突然闯入一伙为数六至七人的马来劫匪,他们挥动着手上的巴冷刀( 类似古代大刀 )高喊打抢,我们起初还不以为意,不就打劫游戏中心吗,所以都温驯靠边站好看戏。
覆巢之下无完卵啊!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那伙贼人抢完游戏中心后仍意犹未尽,紧接着便开始打起在场顾客的主意,并将已搜刮完毕的顾客赶入小房间内。
我这时才意识到身上的腰包有不少从新加坡收回的货款,在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应对时已刀在脖子上,腰包则让其中一人夺走。
情急之下我一手捂着心囗一手扯着腰包,满脸痛苦喘不上气的模样,干嘛?演一个心脏病发的动作啊,那伙贼人总不至于挥刀砍向一个病危的心脏病患者吧?
我当时只有一句台词:Ubat!Ubat!( 马来语即药的意思 )
混乱之中他们也紧张得不知所措,见我在刀下犹挣扎着死命要拉开腰包的拉链,相信也以为我急着拿心脏病的救命药丸吧……记得电影中也是这么演的。
趁他们反应不及,我一把抓起一叠钞票即迅速冲进小房间内,等他们回过神来也不敢贸然上前,因为小房间里已有人抄起椅子在叫骂,所以那些贼人只好匆匆撤退离开。
后来,我没事也不敢再去游戏中心了,万一他们那天不对戏而反常挥刀,只怕小命早就没了。
如今回顾,我更为相信一生之中,人为自保难免都会当上几回演员,而说别人在演戏也不一定就是贬意。
一生之中,谁又没有几场特别难以忘怀的演出呢?我就不违言自己经常演戏,基本上的目的就为了顺利“过关”而已,所以从来不敢去演什么大侠。
毕竟演大侠太辛苦了,一个不小心反而演成那个姓岳的不就变成笑话了吗?
你呢?演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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