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屋里站着五六个人,众星捧月似地围着一个坐在那儿品茶的男子。那男子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也算周正,一身时下比较讲究的青灰色蓝边儒衫,那料子一眼看去就是上好的。几上还放着一把展开来的折扇,扇面上画的是远山隐隐,近处一茅屋,屋前一棵老树,树下的青石上坐着一个读书的少年。
扇面上的画倒是不俗,这人看上去也有点读书人的样子,只是不知怎的,秋习总觉得这人有几分装的成份,因为她一眼就看得出,那把扇子,是位有名的制扇大家的作品,眼前的这个人,生怕不被人知道似的还刻意地展开在那儿,这明白着就是在炫耀。
秋习不禁在心里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儿。
那人继续喝他的茶,虽然听到有人进了屋,却是懒得连眼皮子也不曾抬上一抬,围着他的那些人亦如他一般,骄傲地仰着一脸的傲慢。
“春姐姐,这是……”秋习见这些人甚是无礼,便也没理由以礼待之,她直接就看向了春娘。
“等下,你先喝口茶。”春娘先是捞了把凳子在柜台边让秋习坐下,然后慢悠悠地去柜子里取了只漂亮的碧玉杯子,给她斟了茶送到手里。
“他们说咱的玫瑰酿是假的,还漫天要价,这是讨公道要赔偿来了。”春娘漫不经心,好似与秋习在话家常,更是报之以你傲慢我亦不是不会的态度,把此等无礼之徒都视为空气。
“哦?还有这事。是哪个失了味觉的说咱家的酒不好?呵呵,咱紧赶慢赶的还供不应求呢,难不成那些客户都是傻子?”秋习微笑着啜了一口茶。
“谁说我们是傻子,我们可不承认!这酒拿到京城可是加了好几倍的价儿了还供不应求呢!对了,是哪个不长眼睛的说这‘相思醉’的酒不好?还什么漫天要价?难道酒的好坏我们品不出来吗?啊?真是没文化!”一个冷肃的声音从门外吼了进来。
这一声吼,把那位坐着喝茶的主儿从凳子上给振了起来,连那些围着他的人也吓得把仰着的脖子都缩到了腔子里。
那位刚刚还傲慢地坐在那里的男人,这时也不得不把眼皮子抬了起来,他往几个人望了一眼,“哎呀我的妈呀,这男的帅,女的俊,一身的富贵相,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当然,这话他只是在心里说,面上还
极力地在装镇静。
他有点惊慌地一把从几上抓起那把扇子,赶紧给合了上,“谁,谁说我没文化,我的爷爷可是当年响当当的探、探花郎,这扇子也是林、林大家的珍品。”
没人接茬儿,也没人理他。
“秋东家,你们的酒甚好,我京城里几家铺子的酒都见了底,我是又来下单子的。”柳不迟可是真的儒雅,语气轻缓,文质彬彬,脸上还挂着温文的笑。
那些人一时竟有点懵,看看刚刚吼着的那位,又瞅瞅现在说话的这位,怎么长的一模一样,性情却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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