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汉回来的次日,经历了一次寻娃的心路。
小叔子家二宝轩,初三在读,周日下午到校不久后,小叔子两口子就接到老师请家长的电话通知。
轩这个娃在校被请家长也不是一两次了。也不太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来问题,为这个轩上学,小叔子两口子也是费老鼻子劲,还伤透了心。
从最初小升初的暑假,一对一请老师辅导;到初一暑假期间送少林寺;到初二暑假送问题少年专属夏令营。轩爸轩妈一步一步在确认在接受在试图纠正自家娃的非正常行为规范。
当然这些过程我都是道听途说,但事后也都多方证实过确有其事。
作为一个一路陪娃走过叛逆期的过来人,暗自为轩爸轩妈做法着急,同时也最为心疼这个轩——一个不被父母理解和看见行为背后的需求的娃,在用各种状况发出呼救,但一次次最终都被家长用各种手段把求救信号的小火苗给掐灭了。多么孤独无助、可怜兮兮的娃啊!
轩爸轩妈被老师一个电话请到学校,面对老师的种种状诉,他们觉得很丢人很没面子,于是当着老师和同学们的面,对轩一顿口头男女混合双打,各种言语上的威逼利诱。
起初轩同往常做了错事一样,立正、低头、揉搓衣角,后来当轩爸轩妈正情绪激昂,各种大道理滔滔不绝时,轩趁他们不注意,抬头起身,撒丫子就跑了…
轩爸轩妈跟后面追了好一阵子,最终愣是把娃追丢了。
当天,气急败坏的轩爸轩妈并没有着急,甚至认为跑就跑吧,跑出去吃点苦头、碰碰壁,也不一定是坏事。
直到第二天下午,轩爷一副仇大苦深、痛苦不堪的表情来找我,简单说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要我们放下手中的事儿,帮他们一起找轩。轩爷疼轩心切,说完后立马要去PCS报案。
问清大致情况后,我安抚轩爷说,到现在为止,没有消息就是最好消息。现在即便是按人口失踪的性质报案,没到24小时是无法给立案的,有那耽误时间的功夫,我们先分区域分场所大家分散了去找找,回头再说。
初中生,有零花钱,已经过了一夜一天,那重点就先暂定在城区的各个大小网吧,那里应该是他们过夜最常去的容身之地。
简单把城区按东南西北分成四块区域,要保证每个区域都有人去网吧挨个找,让轩爷把我的分析和划分电话通知轩爸轩妈,然后大家分头行动。
骑着小电驴,在去一家家网吧的路上,内在有很多情绪一股脑涌出。
首先,是家里那位和轩爸他们两兄弟这些年的矛盾和不睦,这哥俩已经有四年多没说过一句话了。要是那位回来知道我还巴巴的帮人找娃,会是啥反应呢。
其次,都说亲兄弟姊妹闹矛盾,要么是父母长期一碗水端不平;要么是一方长期吃亏,一方长期占便宜。但是,当有一天吃亏的不再愿意吃亏,占便宜的再无便宜可占,这个看似平衡的天平失衡了,矛盾和不和睦就越积越多…
找轩娃哩,还是说说轩吧。轩妈当年要轩时的二胎准生证,还是我这个“大妈”厚着脸皮亲自找人“开后门”给弄到手的。
在轩两岁多时,也闹过一回丢娃找娃的闹剧和乌龙。
那时的轩妈,是麻将场里的常客。她从怀轩开始,每天在麻将场上逢打必赢、大杀四方。
生轩后带娃,轩妈更是技高一筹。常常在麻将桌上一只手抱着娃喂奶(人家也不怕人笑话),一只手在麻将桌上赢钱创收。记得当时好像麻将机还没有普及,都是需要打麻将的人手码麻将牌,人家一只手上前,手速和准确率楞是半点不输给一双手上桌的牌友。
那是个秋天的午后,轩妈跟往常一样,午饭后早早就坐上了麻将桌,两岁多的轩在轩妈身后围着麻将桌转圈圈玩儿。
待轩妈在麻将桌上赢了钱,起身要去上厕所时,发现围轩妈在身后的轩不知所踪,吓的轩妈尿意全无,在场打麻将的所有人都开始帮忙找娃儿。
两小时后,轩爸眼泪婆娑,开口就是哭腔跑来喊我帮忙找娃。
后来的后来,轩是被我找到的——在一位疯婆婆独子居住的破败不堪的老房子里的犄角旮旯里。
没想到十几年后,生活会再次情景再现,我会再次奔走在帮他们寻找轩的路上。
只是人心不古,在不同年龄阶段奔走在找寻同一个娃的路上,内在思绪早已千差万别,无可言表而已。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