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徒悠悠醒转了过来。一睁眼他看到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裕王爷。
“王爷,王爷那贼?”苏徒挣扎着就要起身。
“莫急,莫急。已经拿住了。”裕王淡淡地说。
“叠翠楼,王爷叠翠楼,救下了吗?”看到左右没有旁人,苏徒又补充了一句“里面的东西抢出来了吗?”
裕王看了看他,微微摇了摇头。
苏徒轻叹一声。
裕王伸出右手握住他的手,慢慢说道“承宗,你先养伤,别的事你先别问,等你好了我说与你听。你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太危险了,唉。”
听到裕王喊出自己的原名,苏徒脑海中竟然依稀浮现出了父母遇难当日的场景,而现下自己竟然几乎就在与马楠芳一战之下去地下见了父母,他不禁心中感到一阵酸楚。
裕王又叮嘱了他几句,起身就要离开。苏徒心中所想终于按捺不住,冲口道“王爷,那个姚廷安来历不明,勿要留意,此人不很地道!”
裕王听了这话,一愣之后笑了笑,“我晓得,我晓得。一切从长计议。”说完,裕王转身走了。
青色的幔帐,绛红的窗棂,苏徒侧了个身往窗外看了看,此时似乎正是夜间,外面黑漆漆的。凄冷的月光将窗外的樟子树挂出长长的影子,张牙舞爪地伏在窗纸上。像极了中元节那天晚上的景象。
苏徒觉得头有点疼,看来那一下确实伤的很重,他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准备好好梳理一下这几天事情的可疑之处。
姚廷安是谁?他有什么秘密?有什么本事?为什么小红会说他身上气味怪异?这自然是苏徒最难以琢磨的地方,然而在他脑海深处还有许多疑团。他想了想,却又不敢往深处想,那就是师傅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王爷,王爷也为什么那么奇怪?他和马楠芳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想的头疼,突然身边有人发出轻轻一声叹息。
这下可把苏徒吓得够呛,他噌一下就要坐起身子,不料一只冰冷的手从身后伸了出来,摁住了他的肩膀。苏徒一咬牙,回头一看。却见一张干瘪焦黄的鼠脸,两撇长短不一的胡子还在一上一下地颤动着,一双绿豆眼似乎闪着绿光正直直看着苏徒,这不是姚廷安,却是谁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饶是苏徒胆色过人,姚廷安这一下却也把他吓得够呛。
“苏大人,看见我老姚怎么跟见了鬼似得?”姚廷安一屁股座在床前。
苏徒心中一颤,暗道我原也确实不知道你是人是鬼。
“苏大人,我来就是特别着急想问你一句话。”
“你说。”苏徒挣扎着座起,靠在床厢,看着姚廷安。
“你怀里的草药包,谁给你的?”姚廷安认真地说。
“草药包?”
“就是,这么大,四四方方的一个。”姚廷安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苏徒想了想,姚廷安说的正是那日从路春帆家出来的时候,小红隔墙丢给他的那个装满了冰片之类的药包。
“是,是小红姑娘啊。怎么了?姚大人。”
“是小红?”这个答案似乎超出了姚廷安的预料。
“怎么了?有什么吗?”苏徒问姚廷安。
“苏大人,你可知里面是什么?”姚廷安一本正经的看着苏徒。
“我怎么知道,不是冰片之类的醒脑药物吗?难得姚大人这么认真,难道有什么不对?苏某到叫你吓住了。呵呵。”
“你差点就死在这药包上,前天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一定完了!”
“啊!?”
“我来告诉你,这药包里装的是青蝇草籽磨成的粉,打你的那个就不是暗器,是个活物,叫血龙子,长得跟四脚蛇差不多,行动如风,坚硬如甲,打在身上跟石头砸上差不多。而且这血龙子就喜欢青蝇草籽。”姚廷安咬牙切齿地说。
“啊,小红,小红会害我?”
“你先别忙说,和你一起出来的王府卫士,一瞬间就死了十四个你知道吗?”
“啊?”苏徒张大了嘴,“都,都有谁?谁干的?一下子?”
“恩。”姚廷安点了点头。
“你知道都是怎么死的?”
“怎么?也都身手不错,动武的话怎么会,怎么会一瞬间?”苏徒说。
“都是吓死的?仵作验尸打开肚子,肝胆都裂了。”
“这,这都多少人了。”苏徒想到了那天晚上宣德门的一班士兵,再加上这十四个侍卫。
“对了,不是抓到马楠芳了吗?走,走!”苏徒挣扎着就要下地。
姚廷安苦笑了下,“看来苏大人还真是好好睡了两天,什么都不知道啊。”
“又怎么?”苏徒愣了。
这次姚廷安没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苏徒换上衣服。
二人沿着王府的回廊慢慢走着,王府的私牢就在叠翠楼的边上,路过的时候苏徒站住了身子,像傻了一样看着已经烧掉了一半的叠翠楼。
“走吧,估计没几日这里就会被拆毁了。”
“烧得也不很厉害啊。”苏徒喃喃自语,摇了摇头。
“小红怎么会害我?”苏徒像是在问姚廷安,又像是在问自己。
“苏大人和小红什么关系?”
“一起长大,师,师兄妹。”苏徒回答道。
“她不是路春帆的亲女儿吧,这么多年没听他婚娶。”姚廷安问。
“不是,是师傅收养的养女,好像是他以前的一个部下的女儿。”
“就她与路春帆同住?”
“是。”
“药包是她亲手给你的?”
“不是。”苏徒遂将当日的事原模原样地复述了一边给姚廷安听。
“这就说得通了!”姚廷安一击掌。
“怎么了?”苏徒问。
姚廷安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认真深沉的神情,笑着对苏徒说。“等到了牢里你就知道了,你可别被吓坏了。”
苏徒嗤一声,笑出了声,心想我敢半夜跟你一个活死人走动,还会怕什么?
然而,牢门一开的时候,他还是被吓到了。
因为,被牢牢绑在柱子上的人,披头散发,满身伤痕,再一细看,居然正是他的恩师,裕王府前任侍卫头领——路春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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