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江美
文/陈水河(浙江)
“月神,过去就是个瞎婆姨,专找人世间的中秋节,向人类表演无衣舞,”亮亮嬉皮笑脸地开始说故事。
黑黑起初听了没介意,还问亮亮:“月神到底有几分美艳?”
亮亮说:“婆姨虽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不妨碍人家看她。因此在日神看来,并不觉得她丑陋,反而觉得她举手投足间有种残缺的诗意——月光如水银般从她指尖流淌,连最锋利的影子都被她抚得柔软。日神认为,人世间的选美标准过于单一,就像只懂得用尺子丈量玫瑰,却闻不到香气。”
黑黑从小到大,对亮亮言听计从,独独对美艳有自己的执念。他摩挲着手中温热的茶杯说:“人世间的标准,就是讲匀称。可我认为应该能量至上——能照亮黑暗的光,能穿透岩石的根,能焚尽腐朽的火,这些才是真美。”
亮亮拾起地上半片梧桐叶,叶脉在夕照里如金线游走:“若按你的道理,中秋的月光该比正午阳光更美?毕竟它让游子不敢抬头,让团圆染上缺憾,让圆满生出惆怅——这种摧枯拉朽的温柔,算不算你说的能量?”他忽然把叶子翻转,露出背面虫蛀的斑痕,“再说月神,既然瞎子能成神,残缺能作美,你坚持的能量至上,又凭什么不是另一种刻舟求剑?”
晚风掠过树梢,带落三两颗去年的松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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