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1

作者: 我在万万写字的地方 | 来源:发表于2015-09-02 19:42 被阅读27次

马山:我能叫你山哥吗?就让我叫你山哥吧。

你知道吗?预感已经告诉我,即使等到这封一笔一画写就的长信结束,我仍然会像此刻这样觉得,在整个表达自我的漫长过程中,我遭遇到的最困难的措辞,仍然还只会是开头这声平淡无奇的称呼,山哥。

我不想上来就像老汤一样不加美化地直呼你名字,放你们兄弟身上这无所谓,我这样却太生硬了;但也不能像他女朋友陶桃一样上来赶着你喊作家,这样太冒险了。万一你又像那天和她见面一样,因为步小步去了云南,你怎么挽回都无济于事的缘故而心情不好,也觉得我挤兑你就惨了,你知道的,我不比陶桃,没有面对面向你解释的天时和地利。

我别无选择,要从一开始就打动你。可想了很久,最终也没有写出什么倾国倾城的句子。在对着信纸折磨了自己大概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决定不再为难自己:如果再这么耗下去,估计这封信永远都不会开始。毕竟与文字打交道,把无定的情绪转化成有形的语言,正是你的专长。我一个东施还要在你面前跟自己较什么劲呢,不如真诚地素面朝天着,或许还能让你多看一眼。

不要问我是谁,这不重要。我谁也不是,只是个陌生的读你的人,一个恰好读了以后还有话要说的人。

我希望你能有兴趣读完我的信,但请你不要做如下的期待,以为自己可以像茨威格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那个作家一样,收到一封深情的告白信。本姑娘我人并不暗恋你。不过,两个没什么相似度的事件中还是有一个奇妙的恰好:那个茨威格小说中女人用来开场的一句,“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的你”,恰好可以用来说明我将要给你讲的故事中,“我”和男一号的关系。

就是这样,我只是想给你讲个故事,一个你有可能感兴趣的故事。

刚刚浏览了你的校内网页面,按照上面提供的链接地址,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认真读了你的青春四部曲。确实如同陶桃所说,故事好看且不落俗套,语言个性,贫劲儿十足。陶桃还说,你小说的“阅读过程使人身心愉悦,阳光明媚”,豪爽的东北姐说的不错,不过我要比她多愁善感一些,所以心里反而有点晴转多云,多云转雨雪了——我被你逗笑了又逗哭了。别的不说了,就举《青春散场》这一个例子吧,那句子那文笔,清新脱俗,意味深长,用句语意缠绵的话讲,简直就像鹅毛般喝痒我二十四岁的心灵,唤醒很久以来隐忍难愈的感伤。

当我在凌晨三点结束了对感情历程的回顾,无处归依的目光恰好停留在你的状态上,易放难收。那上面仍然写着,欲写小说,诚招女孩聊天。年龄、姿色、身材不限,有刻骨铭心、缠绵悱恻感情经历者优先。

不知道是你懒得改,还是现在依然有效呢?

马山,你听我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状态还没失效的话,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故事。

我看着那张你用来充当头像的照片,目不转睛。那个十八岁的少年,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上全是天真稚气,眼睛虽小却清澈无比,全不像十年后今天的马山,一副大龄青年的痞子样儿,眉眼里装着什么都看开了什么都无所谓的机灵。我说的是你吧?我说的传神吧?

十年,这让我忍不住地想,到底是怎样的时间,能在那个可爱少年充满梦想的脸上,雕刻出你现在这样世故不恭的表情。于是仿佛鬼使的驱动,神差的怂恿,倾诉的欲望在页面关闭的瞬间,强烈而执着地百米冲刺到脑子里,让我遏制不住,想要开口。

我知道咱们两个人到能交心的份儿上隔着万水千山,可是我还是决定穿过这山重水复走向你。因为我相信直觉,相信我走过一个陌生人到另一个陌生人之间的柳暗花明,一定能找到人心淳朴的桃花源。马山,不要说我天真,在我心里面,你就是最能懂我的听众。

现在,往事已经被你的字句唤醒,浪高水深,快要把我淹没。叙述,只有叙述,才能让我不至于溺死其中。

我不知道这股冲动从哪里来,又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唯一知道的是,在下一波巨浪扑天而来之前,我要把淤积在心里那些堆积如山的言语尸骨,全部化成文字的化石,而我对你的请求就是,检查一下它们是否具有收藏入馆的价值。直白点说吧,你要像对待舞蹈妞那样,以我的故事为蓝本,写一个至少和《向美人告别》同等水平的小说。

我猜你会问,写东西的人海了去了,为什么别人不找单单找你呢?我想说的是,没错,写小说的人的确多的是,能写我故事的也一定会有很多。不过,我这一封信的收件人,却非马山你不可。

除了要约你篇稿子之外,我还别有话说。

是你曾经最想听的。

先说我的故事吧。人物很简单,就是我、男一号和男二号。他们当然都各自有真实的名字,但是在这里,一号叫火龙果,二号叫奇异果。等你看完我的信之后,真的有兴趣把这个故事转化成小说了,再自己花上点时间构思两个意境格调都高一些的名字,把这两个水果替换一下吧。至于现在,先就这样吧。

就是这样,在我的故事里,将要出现两个人。一个叫火龙果,一个叫奇异果。而讽刺的是,如果换做是这两个水果中的任何一颗来给你讲自己的故事,在你可能听到的版本里,都可能不会和我下面讲述的戏份相同;就像你不会知道,在步小步的心中,又有一个什么样儿的她和马山的故事。那很可能仅仅只是她和一个名字叫马山的人的故事,而在你看来,跟你本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故事要开始了。马山,你听见我脑子里哗哗倒带子的声音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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