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零后,八零后的我们是否还记得有一款时髦的发型——“高三七”?
这款发型长这样的:刘海三七分开,用吹风机把七成那边吹成高高的,头发几乎根根竖起,后在顶峰翻出一个弧形,然后用摩丝(发胶的音译)给固定起来。成型后,硬邦邦的、黏糊糊的,可保持很长时间不倒。曾经这款发型深受女孩子们喜爱,那是相当有面子,相当时髦,回头率甚高。
顶着这头“高三七”,我们村的姑娘需付出的代价是翻越来回6里山路,外加5元人民币。这在一般人看来,也算是一笔不菲的代价,所以“高三七”不是想要就可实现的。一般情况是节假日或是特殊日子,比如结婚,做客、相亲之类的,是必须要有的。
我们村的“高三七”出品于邻村的一家理发店,理发师是一位姑娘,去城市学了几个月技术后,在家里隔出一间作为理发店。她有一位姐姐,帮忙给顾客洗头,年底的时候,生意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从开门起,直到打烊才歇下来。那个时候,她是我们周边几个村子赚钱最多之一者,大家很是羡慕。
自然给理发师贡献最多的是村子里的女孩子、姑娘们,大家都乐意成为她的“韭菜”,往她那跑,换回一个“高三七”。我也自然禁不住“高三七”的诱惑,去她那里好几次。
一次年底,我来到她店里,店里排排坐着等待的顾客,好不容易轮到我了。我坐上那把高高的理发椅上,她手拽吹风机,呜呜的轰鸣声盘旋在额顶上,我享受着这样的时刻。她挑出几缕头发,吹几下,然后呲呲呲喷上一层摩斯,摩斯的雾气占得我满脸都是,我闭上眼睛一声不吭,心里巴不得多喷一点,暗自认为多楷点“油”总是好的。半小时后,呜呜声停下,镜子里出现一个崭新的形象,喜不自禁,回来的路上脚步轻快了很多。
在前一、二天,那是“高三七”的高光时刻,迎着羡慕的眼光,背挺得格外直,搭配一双高跟鞋,笃笃笃的走在石板路上,成了村子里最靓的姑娘。三两天后,“高三七”有点软塌塌了,更可怕的是头发上粘上了一层白乎乎的灰尘,但那时候是绝对不去洗掉的,哪能两三天的时间就罢了,晚上睡觉也是十分小心。
又过了三两天,“高三七”的颜色已不是黑和白的了,吸附上了大量的灰尘,成了彩色,更要命的是头皮痒得厉害,那是一种钻心的痒。用指甲抓过后,“高三七”已是破洞百出,高的搞低的低,脑袋成了鸡窝。母亲劝我去洗洗吧,难看死了,一个姑娘家像什么话。我佯装若无其事,勉强想要再保持久一点。
一个星期后,我顶不住了,决定把“高三七”洗了,结束它辉煌的使命。洗过后,整个脑袋仿佛轻了几斤似的,负重大大减轻了。
“高三七”没流行几年,早就被淘汰了,只能在照片中找到她的身影。现在的理发师根据每个人的形象气质,设计出适合的个体发型,谁愿意自己走在大街上,对面撞见雷同,更不用说满大街千篇一律的形象。
不过“高三七”对于我是一种青春的回忆,写出来,算是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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