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行百物生,我越来越安静了。也许比较熟悉我的朋友会说:“你一直都很安静好吗?!”嗯,似乎看起来是这样,但其实,我有时也怒发冲冠,有时也砸东西。
器量
“成而不倾,败而不亡,存乎其量之所持而已,智非所及也。量者心之体,智者心之用。用者用其体,体不定则用不足以行。”王船山先生在《读通鉴论》中如是说。说体说用略嫌抽象,船山先生用历史事实说话:项羽器量不够,垓下一败即亡;后唐的李存朂器量不够,灭了后梁的朱友贞,却为李嗣源所迫,身死国亡。船山先生说:“羽可以居胜而不可以持败,故败则必亡;存朂可忍败而不足以处胜,故胜则必倾,一也。”作为相反的例子,船山先生谈到了汉高祖和宋太祖的器量:“汉高一败于彭城,再败于荥阳,跳身孤走,而神不为怵,故项羽终屈其难折之锋;宋祖端居汴京,曹彬为下江南,收六十余年割据不服数千里之疆土,而不轻授以使相,故功臣终安臣节而天下定。”在《读通鉴论》的另一处,船山先生还谈到了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器量:“苟无其存其亡一笑而听诸时会之量,则情先靡于躯命,虽慷慨痛哭与诸将竞,亦居然一诸将也。……光武之笑起而不与诸将争前却,大有为者之过人远也,尤在此矣!”船山先生总结说:“成大业者,在量而不在智,明矣!”
诚然,船山先生这里所说的都是帝王级别的人物,但普通老百姓,能否把一件事做好,能否把一生过好,也真的是“在量而不在智”。
许多年前,我在一家公司的市场部工作,有两个小伙子——大谢和小谢——长期为我们制作招牌、POP等用品。我们部门的头儿白先生脑袋有点迷糊,老是对他们提些无厘头的要求并常莫名其妙地指责他们。大谢常常被气得暴跳如雷乃至想动刀子。而无论白先生怎样无厘头怎样莫名其妙,小谢都能平静地微笑着和他打交道。几年后大谢在深圳呆不下去回老家去了。十几年后小谢也回老家去了,不过他是回家开了一个颇具规模的砂石厂,而且很快又开了一个颇具规模的运输公司。
正象天才很少一样,天生肚内可撑船的人也不多。大多数人的器量是被撑大的。一个人走过许多地方、经历过许多事、见识过许多人之后,如果还能站着,其器量自然是会大许多。
船山先生说:“生死死生,成败败成,流转于时势,而皆有量以受之,如丸善走,不能踰越于盘中。”大丈夫当有承受生死成败之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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