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热炕头,想必北方人马上咂咂嘴:那真舒服。
最近大雪,烟台被称为雪窝的地方是烟台牟平区,看老友朋友圈,洼地差不多有40公分的雪。每到冬天人们对雪是有恨有爱。不下雪,大人小孩都会遗憾,下了雪,路难走扫雪累,大人又会骂街骂人。
今夜无眠,躺在窗前摇椅上看对面的楼,一两家有灯光,很弱。突然就想起来老家的热炕头,睡不着的夜母亲絮絮叨叨讲老家的故事。
热炕头有很多个用处,发面,暖菜,睡觉,还有……
那时候很穷,每个孩子只有一双棉鞋,下雪天一定会湿透,冰冷冷的,母亲就会把鞋子在火上烤干,鞋垫放在炕席下,早晨上学的孩子就可以穿一双暖暖的鞋子出门。
我母亲曾告诉我,对门老太太有5个孩子,没办法买新衣服,棉衣棉裤都是过年头一天拆洗,火烤热炕烘干,老太太一夜不睡缝好大年初一给孩子换上,就当作给孩子们换新衣服了。
热炕上一般冬天两床被,两床被中间是孩子的衣服,起床时被子里的棉衣不至于冰冷。早晨母亲都是早早起床烧火做饭,用母亲的话:早晨孩子们睡的最香,早晨的这把火需要旺一些。
我们这一代,改革开放给了机会,大部分人成年后都离开老家去外乡,或读书或打工,我88年离家去了北京,北京在那个时代是我们的梦,我沾了母亲的光,跟了姨家大表哥一家在北京讨生活。不容易,却很充实。
差不多每年都回老家几天,火车16个小时,加上汽车,回一次家要20小时左右。回家第一件事是爬上炕,炕头就由父亲睡换成我,一整天盘腿坐在炕上,当然除了去厕所。
热炕头上睡一家人,父母哥哥姐姐,我家里有两铺炕,姐姐住一个。那时候最盼着姐姐出嫁,那个炕可以给我,自己的蚊帐,自己叠被子,被子上盖一条彩色的围巾。
姐姐出嫁时我才13岁,姐姐的炕给了哥哥,哥哥去东北打工,炕给了我。
读初高中都住校,回家少,冬天回家妈妈也不允许我自己住,说是浪费柴火,后来就离开了家,再回来也只是小住,就和父母一个炕头睡了。
再回头,母亲去世,父亲和兄嫂一起住进了城里,老家的炕就成了梦里的了。
城里的那个房子都是车站,不断换,每一次都做炕,城里人叫榻榻米,加了电炕,就是办公室,我也找一隅做了一个电炕喝茶。
城里的电炕上屁股热着,心里却时不时觉得少了点啥。

认真想:少了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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